翌日清晨,马立成为儿子结婚准备的婚车在家门口排成了长队,一半桑塔纳,一半伊兰特。

    头车是黄择辉的桑塔纳两千。

    以老头子的底子,这已经算是超出普通水准的迎亲车队了,他非常满意。

    马越林对这些无所谓,黄择辉更不会说什么,只是在一边摩拳擦掌热着身。

    “哥们儿,待会等我停好车了再一起冲,注意秩序,别在门洞子边挤死了。”

    “挤个毛线,反正是我的人,还能被别人抢走了?”

    “嘁,拜托你激动一点好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结婚嘛。”

    黄择辉对马越林稳如泰山的样子很不满,这是第一次结婚该有的样子吗?

    “瞧你那点出息,你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激动个啥啊?”

    “难怪你老丈母娘看你不顺眼,太他么成熟了,稳得跟老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杨芸找爹呢。”黄择辉越说越过瘾,“关键还贼他么穷。”

    “你是看老子今天穿西服不敢动手是吧?”马越林将胸花收好,领带往内袋里一插,撸起袖子就要教黄择辉做人。

    “咳,”马立成一身灰色西装,大背头油亮,及时出现在马越林身边。

    黄择辉亲热的叫了声“马叔”后,朝马越林挤眉弄眼。

    “昨天怎么说来着?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别动不动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亲戚们都看着呢。”

    “爸,你今天这造型,甩周润发两条街。”马越林恢复了绅士笑容,把衣服整理好。

    “呵呵,要是别人夸的话,我肯定是不会接受的。不过,算你小子会说话。”马立成轻轻拨弄了一下头发,“想当年,只要是我出现的地方,就绝对是生产队里最热闹的地方。花团锦簇,相当让人怀念啊。”

    马越林说道,“那是,在我身上就能看到您当年的影子。”

    “孺子可教啊。”

    古有行商入川,船至急湾水流湍涌,浆折。船家慌忙中欲跳船,行商上前说道:“我有菊花,苎麻,麦子,麸皮,不知当浆不当浆?”

    站在一边的黄择辉就是这个行商:我有菊麻麦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爸,话说回来,你也别老说我,你看黄择辉那小子都是要当爹的人了,不照样没大没小的嘛。”马越林发现了黄择辉对他们父子的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