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前几日还下小雪,这日便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在屋檐下,滴滴答答。

    一辆白棚马车从街道那头缓缓而来,最后停在一座红漆大门前,门前立了两尊硕大石狮子。

    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顶着雨伞走下马车,看了眼大门顶的匾额,小跑过去,敲了敲房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灰衣中年人跑来开门,怔了下,“李公子。”

    “福叔,我找陈相。”年轻人笑了笑,认真道。

    “李公子请。”灰衣管家点点头,并未多问,侧身请进。

    这年轻后生与自家老爷虽然走得不近,不过自家老爷曾几番帮扶,他今日找来,倒是也不算突兀。

    福叔带着李云去了陈辞钧书房。

    陈辞钧正在书房里翻书,见李云来愣了一下,侧身相请,两人入座后问道,“李郎中此来,所为何事?”

    李云微笑,“一是为感谢,陈相几番替李云出面直言,李云本该早日前来拜访,不巧一直忙碌,才拖到今日,望陈相勿怪。”

    陈辞钧摆摆手,“你我皆是在朝官员,为人处事问心无愧,所思所想为国为民,便是同路之人,况且,我与你父亲尚有私交,你只当是长辈提携,不必放在心上。”

    李云愣了一下,没料到自己的呆板老爹会跟这般大人物扯上边,便惭惭道,“此事倒是不曾听家父提过。”

    “当年科试,我与你父亲是同届考生,一见如故,只是后来各奔前程,便很少有机会畅谈了。”陈辞钧摇摇头道。

    李云点点头,有点理解自家父亲了,要是他有个这么飞黄腾达的朋友,也不会愿意炫耀的。

    “此事先不提,贤侄还有什么事?”陈辞钧温和道。

    李云抿唇道,“还有是想询问一事,还望陈叔如实相告。”

    “你是想问太子之事?”陈辞钧微笑了下。

    李云神色严肃点了点头,“我就是想知道萧……太子殿下去安阳县,以及将我送来皇城,意欲何为?”

    陈辞钧平静道,“我不知道在你心中殿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过殿下离开皇城之前是病重过一段日子的,而且之后,他便不问朝事,甚至我几番前去探望,都被拒之门外,所以,殿下当时辞去太子位,离开皇城,我虽然震惊,却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他笑了笑,有些遗憾与伤感,“我与殿下老师是忘年之交,殿下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我还是了解几分的,这般不给自己留余地的做法,除非他不想再回来,否则断然不会这般决绝。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回来,而且还是在现在这般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