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奇道:“你怎知他们会在一个时辰内来提我?”赤尊信冷哼道:“这只是刑家道,对一般人来,寅时中是睡得最熟最沉的时刻,意志也是最薄弱,若把握这时间加以拷问,每收奇效。”

    韩柏打个寒噤道:“那我怎不么办?”赤尊信微微一笑,对他作了一番嘱咐。

    韩柏呆道:“这真行得通吗?

    ”

    赤尊信还要话,神色一动,道:“他们来了。”对焱飞煌道:“不如焱兄弟随我一起去,咱俩喝酒,如何?”焱飞煌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也不见赤尊信有何动作,便升上了室顶,移开大石,和焱飞煌一起溜进了邻室去,大石合上,一切回复原状。

    不一会,牢门打了开来,韩柏又给提进刑室里,何旗扬和金成起赫然坐在刑室郑韩柏给推到原先的椅子坐下,认罪书摊在桌面,笔墨一应俱全。

    何旗扬微微一笑了笑道:“兄弟!想不到你是如此一名硬汉,何某好生佩服,如今何某已到簇,你又有何回报?”他纯以江湖口凑和韩柏交谈,显是先礼后兵的格局。

    韩柏依着赤尊信的教导,先叹一口气,才道:“子虽是无知,却非愚顽之辈,这刻见到何老总来此,那能不立即心死,老总叫我签什么,子便签什么。”

    何旗扬等大为惊奇,想不到他年纪,却如此老成通透。

    韩柏道:“子无凑无故,生生死死,了无牵挂,不过临死前有一个要求,万望何老总恩准。”

    何旗扬一生无数经历,但却从未遇上一个人如此漠视生死,这若出如今饱历世情的老人身上,还不稀奇,但像韩柏这热恋生命的年纪,竟能有此襟坏,可闻所未闻,此刻听来心头也一阵不舒服,沉声道:“吧!只要何某能做得到,一定给你完成。”这话倒不是弄虚作假,要知因果循环之,深入人心,即管金成起等害死韩相后,也必会祭祀一番,希望韩柏冤魂不会找上他们。韩柏道:“我只要求在死前,能好好饱餐一顿,睡上一觉,死后留个全尸,便是如此。”

    何旗扬松了一口气,道:“兄弟放心,何某保证如你所愿。”

    韩柏再不多言,提笔在供词上画下花押。当下又给送回牢房里,不一会美食送至,韩柏依赤尊信之言,放怀大嚼,刚放下碗筷,赤尊信又像泥鳅般滑了过来。

    赤尊信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道:“我果然没有估错,他们并没有在饭肴内下毒,这并非他们心肠好,只是怕事后被长白派的人查出来。”

    韩柏颤声道:“那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杀我?”赤尊信望向室尾那盖长燃的油灯,不屑地道:“这几间死囚室,都是没有燃灯的黑牢,独是这间才点有油灯,其中自有古怪。”

    韩柏道:“难道他们在油灯落了毒?”赤尊信摇头道:“若是下毒,岂能瞒过长白派的人,这盏油灯只是一个指示工具,当它熄灭时,也是你命毕的时刻。”韩柏大为不解。

    赤尊信解释道:“他们只要将这囚室的通气口封闭,再用棉布将门隙塞死,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你活活闷死,事后又可不怕被人察觉你是被人害死的,你这方法妙不妙!”韩柏一阵哆嗦,颤声道:“那怎么办?”

    赤尊信哈哈一笑了笑道:“我们便来个将计就计,你心听着,一会后我向你施展一种古今从没有人敢尝试的魔门大法,此法与魔师庞斑的种魔大法恰恰相反,他是由魔入道,牺牲炉鼎,但我的方法却是由道入魔,舍弃自身,以成全炉鼎。”韩柏目瞪口呆道:“你舍弃了自身有什么后果?”

    赤尊信若无其事道:“自然是死得干干净净。”韩柏惊叫道:“那怎么成?”

    赤尊信叹了一口气道:“假若还有他法,难道我想死吗?此法之因此从未有人敢试,正在于没有人肯作此最大的牺牲,兼且炉鼎难求,我已走投无路,又见你是上佳材料,才姑且一试,胜过坐以待毙,你若再婆婆妈妈,我便任由你给人生生闷死。”

    韩柏支支吾吾了半晌道:“为什么你会选我,难道焱大哥不行么?”韩柏对焱飞煌崇拜至极,自然希望焱飞煌能够恢复往日黑榜高手的雄风,而不是像如今一样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赤尊信看了韩柏一眼,笑了笑道:“你倒是好心,不过焱飞煌那子如今可并不需要我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