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至此亦不由对秦梦瑶超然的公正态度,起了由衷的敬意。怪不得她能打破静斋三百年来不踏足尘世的禁例,成为三百年内第一个涉足江湖的静斋高手。马峻声沉默了片晌,抬头看了秦梦瑶一眼后,以出奇平静的语气道:“你们都给何旗扬骗了!”

    谢峰勃然大怒道:“事实俱在,岂容狡辩。”转向不舍道:“证据摆在眼前,就要看大师怎样执行门法令了。”

    出云庵的云清乃是马峻声的亲姑姑,冷笑道:“谢兄勿要迫人太甚,若不给峻声世侄辩白的机会,如何教下人心服!”语气间连仅余的一点客气也没有了。

    谢峰眼中厉芒一闪,瞪着云清。云清嘿嘿冷笑,反瞪着谢峰。气氛立时紧张起来,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薄昭如温柔的声音响起道:“若最后真的证实了马弟是凶手,不舍大师自会执行门法,谢兄何碍先坐下,喝杯热茶,好给马弟一个话的机会。”她平静的语调,使绷紧的气氛大大缓和下来。

    谢峰可以不理云清,却不愿意得罪古剑池,闷哼一声,暂保缄默。

    不舍依然是那副悠然自若的模样,看了云清一眼,知道她终究还是割舍不下这一点尘世的亲情,点头道:“峻声心中有什么话,尽避出来吧!”

    马峻声镇定地道:“当日事发之时,我和何旗扬在武库外的长廊里交谈,武库忽地传来一声惨叫,当我们冲入库内时,看到青联兄仰卧血泊里,而那仆韩柏却手拿染血匕首,昏倒在另一边,当时我只想到这仆行刺谢兄,但因他不懂武功,故给谢兄死前反震的内劲,震倒地上,后脑撞上地面晕倒,却没有想到这是个精心布下的陷阱,以引起我们八派间的不和,如今梦瑶姐竟然已经遇到了神功大进的那仆,我才知道堕进列饶阴谋郑”他到韩柏的时候故意贬低,显然并不相信秦梦瑶所韩柏得到赤尊信传功之事,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质疑秦梦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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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冷冷哂道:“那你如何解释何旗扬交给韩柏的无想十式手抄本呢?”

    众人纷纷点头,若马峻声不能在这点上释人之疑,任他再得花乱坠,也没有人肯相信他的话。

    马峻声沉声道:“这正是敌人最高明的地方,师尊的无想十式并非除了我马峻声之外无人知道的秘密,在少林寺的藏经阁内有好几份手抄本,以幕后敌饶神通广大,要盗取一份出来并非绝无可能,其中有两份便是由我亲手滕写,幕后敌人只要找个精于仿人笔迹的书家,可摹写一份,再以此陷害我。峻声一死并不足惜,只是不忿敌人奸计得逞,八派联盟因此而失和!”

    谢峰刚想责问马峻声所幕后黑手是谁,冷铁心冷冷截入道:“何况秦姐亦是有嫌疑的人,若以她的话作证据,怎能教人心服?”

    众人明知冷铁心对秦梦瑶嫌隙甚深,也不能他的话没有道理,眼光都移到仙子般的美丽女剑侠处,看她如何应付。

    秦梦瑶淡然一笑,丝毫没有因冷铁心得极重的语气有丝毫不悦,从容道:“各位大多曾检查过青联兄的身,知道乃是一刀致命,青联兄全无反抗的痕迹,武库内亦没有任何打斗的遗痕……”

    冷铁心哈哈一笑,颇不礼貌地打断她的话道:“因此只有两种人能够杀死他,第一种是武功远胜他的,第二种是能使他完全没有戒心的,而秦姐则两种条件均具备了,马弟或勉强可列入第二种人内。”

    云清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可以为侄儿开脱的机会,闻言附和道:“纵使峻声在谢贤侄完全没有防备下骤然动手,以谢贤侄得谢峰兄云行雨飘身法的真传,绝不会闪避少许也来不及,除非马贤侄是贴着谢贤侄的身体时才出刀,但据闻两位贤侄并不投契,因此这种情况是不应发生的,而谢贤侄亦不应全无戒心。”

    事实上这才是关键所在,谢峰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只是一来心痛爱儿之死,二来又因对少林一向积下来的不满,才将所有怨愤,全发在马峻声和不舍身上。

    大厅静默下来。

    事情愈辩愈不清楚,形势混乱之极,再没有先前的壁垒分明。

    薄昭如优美的声音响起道:“梦瑶姐,当夜忽然离去,到今仍无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或者由你解清楚,才不致再产生种种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