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蠢了。”燕密的脸色惨白一片,说得话也没好听到哪里去:“自始至终,经办人就只有易铎。”

    云曦和冉杓惊讶对视一眼,她追问道:“你是说,易大人说他只负责经办是骗我们的?奴隶买卖,到底有多少个经办负责的官员?”

    “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燕密眉眼讥诮,“本朝奴隶如牲畜,纵然圈养贩卖也不过是桩生意。难道还要让更多人来分杯羹不成?”

    骤然将那么多性命比作“牲畜”,云曦的心底涌上强烈的不适。

    她是仵作,但也是医者。

    每条性命都值得尊重,否则还要衙门追凶稽查真相何用、要医者救死扶伤何用?

    云曦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深知自己力量有限、难同皇权抗衡,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改变现状,调查清楚奴隶买卖之案,力争废黜“这笔买卖”。

    冉杓已经感受到身畔云曦身上散发的强烈厌恶情绪,主动接茬对付燕密:“燕世子既然已开尊口,何必再卖关子?索性都说了罢。”

    “还有甚可说?知晓问一问易铎,尔等便悉知了。”燕密轻嗤一声,“老匹夫!看本世子要死了,便什么锅都往本世子头上扣?枉费本世子还……”

    云曦和冉杓还在等燕密的下文,却见他摆摆手,俨然是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三人从大牢里出来,青果攥着沉甸甸的包袱,一脸气愤地道:“奴婢刚才好想打人啊!”

    云曦点点头,“我想扎他两针。”

    好让那张不中听的嘴巴说几句人话。

    冉杓惊得在一旁哆嗦了一下,心中暗道:女人惹不起。

    “云仵作可要到下官办差的厢房坐坐?”

    陆青帆还没来,三个人总不能在院子里傻等着,还要生生受四面八方而来的白眼。

    云曦点点头,“有劳大人。”

    刑部衙门正院过去之后便是齐整的数排办差厢房,为首几间主要是差役和捕快,专门负责巡防的差役另分一屋、夜间换岗时可以轮休。

    其他办差的官员一向没有固定的房舍,大部分都是共用。

    之前冉杓在档案库房处自己开辟了一角作为办差地;后来升迁了,卢尚书就让人专门把档案库房隔壁的杂间收拾出来给了冉杓。

    以从五品的官职而言,小间确实简陋了些,但对于一直没有独立厢房的冉杓而言却足够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