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岫早就知晓要出事,从他与公主频频来往,从他心里怜惜她、愧疚于她开始,那会儿他就晓得不应该了。

    她骗人的功夫不到家,让他一眼就瞧出来了,他最厌恶被骗被算计,不若周星母nV也不会被禁足到今日。

    他握着双拳,闭上眼:“九公主,你可还记得我那夜与你说过什么?”

    环着他腰的手忽然僵住,身后的人儿开始忍不住地cH0U噎,在他想要回身时终于痛哭出声:“我记得!你说你不会娶我!”

    周菱说:“太傅!我不要你娶!我只是觉得你好,你对我很好,你相信我,给阿娘请太医,给我银子,还给我治伤。我只是觉得我再也遇不见你这么好的人了,我只是想……多和你待一阵子。”

    她松开手,语气哽咽:“我晓得你不会娶我,我也不嫁给你。所以你不必时刻提醒我。”

    张岫心中刺痛,他们二人是因一场无妄之灾捆绑在一起,他无辜,她更无辜。她只是个久处深g0ng、无人疼Ai的小姑娘,即使是因他这点儿关心而动容,他也实在不必这样伤她。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只觉x腔中闷得难受。

    倘若她真的Ai他,那么他的数次拒绝,该伤她至何种境地。

    张岫松开她的手,而后转过身,一把将ch11u0着双脚的小公主抱起来,大步回到榻边。

    他想将她放下去,但周菱紧紧地抓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哭泣。

    张岫抬起手,开始慢慢地轻抚她瘦弱的脊背。她吃得少,人也轻盈,但身子实在不大康健,上回路长鸣还说她寿数不长。若她当真早逝,那其中也有他的一份罪孽。

    他垂着眼,拿怀里的小姑娘没有办法,眸光一转,却瞥到了她光洁的小腿上有一抹红sE。

    他的眉心拧着,凝神去看,只见细弱的脚踝上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正往外渗着血,大抵是方才她摔出来的。

    张岫的掌心覆在她的脑袋上,低声道:“好了。”

    他实在是不会哄人。

    但周菱已经慢慢地止了哭声,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却被男人紧紧地按住。她哭了一场,诉苦的话里有真有假,有些想闹脾气:“你走罢。”

    他又说:“好了。”

    他抓住她的脚踝,用帕子擦了擦她腿上的血,然后拿刚刚的药膏抹上去。他的眉眼没有方才那么冷厉,仿佛因为她刚刚的一场痛哭,使得他害怕了。

    周菱踹着脚,委屈地不让他碰。

    “你走罢!”她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