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有条不紊的说着,一副神情全是为长姐着想,在府门前听闻话声的人不在少数,如何才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那还得好生谢过宸王殿下才是,我同殿下刚从公主那边过来,正要往花宴上去,就碰见了青竹。”

    只见苏毓月亲昵地站在苏染染身侧,那模样礼度依旧是端庄守礼的侯府嫡女。

    苏染染不着痕迹的避开她搭过来的手掌,身形一屈,裙裾盖在灰蓝鹅卵石上,紧着浅藕色垂袖对卫恪款款行了礼。

    “臣女在此谢过宸王殿下,多亏殿下,才能让长姐与安阳郡主化干戈为玉帛。”

    这就谢了?

    卫宴瞧见苏染染因弯腰而露出后脖颈的一点白皙,喉咙一痒就咳嗽出来,也不等卫恪说话,就单手把人往自个身后带。

    亏他刚刚还说她聪明,就一会便又呆憨回去。卫恪可是给点枝头,都能砍了树的人,染染这点小聪明,说不准就会让卫恪疑心。

    咳声小些,卫宴才悠然把目光落在卫恪身上,“皇弟费心了,你有这番心思,孤便不忧心谢老将军上朝一事。”

    虚弱话声中带了愉悦,颤着的尾音让卫恪脸上挂不住温润。东宫还真是消息灵通,他私下去将军府的事,卫宴竟是知晓。

    谢辞为将军府幼子,素日里很是疼爱,自打谢辞去戍守边疆后,谢老将军的脾气就上来了。

    在父皇面前言之凿凿的说着,其意便是谢辞一日不归,他就一日不上朝。前两年战事平息,老将军不上朝也无碍。

    可去年初秋,滇南见戎北被卫宴献计收复后,蠢蠢欲动的性子就浮了起来。见老将军不上朝,那批武将便把军令如山的由头摆了出来。

    派遣滇南的中郎将一去就连吃了败阵,滇南士气大涨,竟是有了重新划定边陲线的歹心。

    父皇近日颇为此事伤神,但又拉不下脸面让谢老将军出面,只得拿品阶高些的文臣出气。

    那些个文臣都把话递到他跟前,央他能出些主意,为了不落下脸面,他便登门去见偕老将军。

    谁想,他三顾谢府都没见到老将军,只得句气煞身子的话,“那竖子又来了!有这闲功夫,滇南小贼就没被他吓退。”

    见卫宴还瞧着他,卫恪收敛眼中怒气,脸上赔笑说道:“皇弟无用,扰了皇兄静养。谢老将军不日便会上朝,还望皇兄保重身子。”

    眼底挑衅很好的被苏染染捕捉到,仰眸看向眼前的单薄肩头,心中不由得生出些怜惜。

    太子久病体弱,母族式微,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圣上又许了自个为东宫太子妃。

    她身为庶女,莫说身份悬殊,就连父亲承安侯的拥趸都很难会有。如此想来,这赐婚或是连他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