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斯的感觉并不好。

    非常不好。

    全身此起彼伏的酸痛,刺激关节颤抖的寒冷,仿佛要烧穿胃部的饥饿感,新老伤口大愈后的疼痒麻木,以及精神上耗尽一切的眩晕与疲劳……

    各种各样的负面感觉,像洪水一样侵袭而来。

    卫队成员们的啜泣与喘息,听在耳朵里像是有淡淡回音。

    刺激得泰尔斯的视野也依稀波动起来。

    而历来蠢蠢欲动桀骜不驯的狱河之罪,此刻死气沉沉地蛰伏着,仿佛大病一场的野兽,拒绝给他再多的帮助。

    泰尔斯知道,这可能是狱河之罪修复力的副作用,也可能是滥用魔能的后遗症,甚至是炼金球闪爆的后果。

    自己已经把这副年轻的身体,折磨得太狠了。

    但他没有选择。

    没有。

    在快绳的担忧声与贝莱蒂的紧张视线中,少年用尽全力站稳。

    可他不能倒下。

    恍惚中,身心同样沉重的泰尔斯这么对自己说道,挥手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

    还不能。

    他用力咬了几下舌尖,刺激得自己一个激灵。

    仿佛这样就能从近乎麻木的疼痛里汲取足够的力量,集中精神。

    在别样的静谧中,举着火把的泰尔斯吃力转身。

    看向那个靠墙倚坐,捂着伤臂,满面落寞倾颓的汉子。

    随着泰尔斯的目光,其他人也纷纷转向那个一言不发,只是呆怔地望着两具遗体的可怜人。

    贝莱蒂通红的双目死死地盯住那个人,仿佛要期待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