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斯和詹恩都沉默下来,告解室的隔间里只有两个不同的呼吸声。

    “她走了。”

    詹恩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我知道。”泰尔斯闷闷不乐地回答。

    又过了好几秒,詹恩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现在,我们能抛开偏见,好好谈了吗?”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他把心情调整好,点了点头:

    “所以,你没有杀摩斯,你只是提前知晓了他的死讯,然后隐瞒下来?”

    “如果真要杀那个酒商,那我会先放了他,再送他一张优惠跨海船票,”詹恩冷哼道,“连布伦南审判官都没法置喙。”

    泰尔斯又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情绪复杂:

    “在第一天进城之前,我告诉摩斯:如果不愿意,他可以不做,我找个由头把他轰走,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至少不是不明不白死在监狱里。”

    詹恩不屑轻哼。

    “你能别再这么善心泛滥多愁善感了吗?与其为一个不值得同情的人渣假惺惺伤心,还不如考虑一下他的死背后到底是——”

    但是泰尔斯冷冷打断他:

    “一句‘不值得同情的人渣’不足以为我们辩护。”

    “不管摩斯生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但在这几天里,他被卷入我们的斗争,最终因我们而死,这一点,是我们不能忽视和逃避的。”

    泰尔斯在黑暗中转向詹恩:

    “这跟他是什么人无关,而跟我们自己是什么人有关。”

    但詹恩也冷笑一声。

    “再这样的斗争里,永远会有连带伤害,有旁人牺牲,这是必然的,也是正常的,如果你不能接受,”鸢尾花公爵讽刺道,“那最好马上退出王室放弃继承权,从此归隐山林,不,为了保险一点,直接自杀吧,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因你而死了,大圣人泰尔斯。”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