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城郊外,一间远离人烟的庭院附近,一艘小型飞船几乎无声无息地降落在正对院门的那片坡地上。

    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下打开的飞船舱门,缓步走向那扇院门。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被那双拢紧的壮实手臂遮了大半,只能窥见乌黑的衣料和几缕浅色发丝。

    穿过院门,布满脚印的雪地上还残留着玩闹过后的各种痕迹,院子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一袭漆黑忍装的灰发男人立在回廊上,望见来人抱在怀中的物事,沉暗的灰眸微微缩紧。

    连通廊下的障子门紧闭着,一室安静中,一身素衣的长发师长垂头坐在门边,陪在她身侧的两个男人,一个担忧地望着她,一个微垂首似在沉思。

    自觉不便参与此事的某攘夷头目已经陪两位师妹一同离去了,虽不知缘由,注意到自家老师情绪有异,少女们临走时什么都没问。

    ——松阳在发呆。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银时吞吞吐吐地将一个胧刚收到的消息转述给了她。

    「是虚那家伙,他出事了。」

    松阳一怔「出事?」那个横行霸道的家伙能出什么事?

    「是这样的,松阳你听完之后别激动哦,师兄说,今天上午,虚回地球的飞船遭遇不知哪方势力袭击——松阳你千万别担心,他人没事,把袭击者都干掉了平安回到地球了,就是……」

    哪怕反复告诫自己不应再在意那个男人,当时她心仍是提了上去「就是?」

    「……总之。」银时一脸一言难尽「概括来说就是,那家伙因为受伤,现在记忆和外表一块儿缩水了,变成了小孩子的样子。」

    绿眸一滞「……什么?」

    花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松阳才消化掉自己耳闻的这一惊人消息。

    起初,她只觉不可置信,与她同样不死不伤近千年的那个男人,一来绝无可能在与人类的战斗中落败,二来即便不慎受伤也该能立即恢复如初才是,绝无可能受到不可逆的重创。

    ……天晓得那家伙是不是为了哄自己见他,才编造出这套变回孩童外表的说辞。

    「胧有说是谁告知他这件事的吗?」

    她的反应还算淡然,正偷偷观察她表情的银时似是松了口气,话语也变得流利起来。

    「发通讯过来的是个叫柩的家伙,师兄说他是虚的近卫,听名字应该是我们之前在江户城遇到过的那个家伙吧?」

    「嗯,是他。」

    本以为柩对虚言听计从,但对方屡次私自帮助她,还告诉了她晋助的事,松阳很难由此判断柩传来的这个消息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