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浪费时间了。”顾青墨神情近乎狰狞的看着薄远,双手微微颤抖,“别的参与者不会碰巧有解也的行程。”

    “我是不可能送你回那个地方的。”薄远直视着顾青墨的双眼,面无表情的说。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顾青墨说,“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和你本来就没有关系,你们只是来‘奉陪’我的,我要做什么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回去……”

    “你接着说下去。”顾青墨厉声说,声音的末端都有些撕裂,“你接着说下去。”

    薄远不说话了——顾青墨当然知道。他不仅知道,可能刚才调查的整整五个小时,有一半的时间顾青墨都在想象如果他回去了会发生什么。

    但是他薄远再不是人也不会把顾青墨送回去,尤其是在他知道成功的机率的情况下——顾青墨有可能在别人的帮助下带着资料偷偷溜走一次,这件事再发生一次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今天已经很漫长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和你吵起来了。”薄远说,“给顾青墨安排一个房间,明天我们接着商量。明鬼,你也是,回家吧。”

    说完,薄远就不顾身边的任何声音,独自一人上了楼。

    难道困兽之斗的只有顾青墨吗?难道只有顾青墨一个人需要垂死挣扎吗?

    但是如果认真起来,那一天的混乱又会重新涌进他的大脑,那一天的血腥味又会重新出现在他的鼻腔。他不想想起来,不想想起来人被从背后刺了一刀后不会像电影里一样发出惨叫,不想想起来谢白心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的样子,不想想起来他珍惜多年的枪被解也握在手里时谢白心的眼神。

    如果他为那一天难过了,那那一天就真的发生了。五年前那个冷冽的清晨,那个雾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的清晨,他无法动弹的懦弱的样子,以及柳莹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

    “您的房间。”

    普通的客房,暖黄的灯,有些褪皮的墙纸,单人床,木质的单人书桌,和不舒服的单人扶手椅。

    柳莹说着,把一瓶药放在了顾青墨的床头柜上,“早晚定时吃药。”

    “我不需要。”

    “如果想要好起来就遵守医嘱,我的任务是监督你……”

    “我说了,我不需要!”一声失控的怒吼,顾青墨重重的抓着药瓶甩了出去,重重的坐在床上。

    柳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桌旁的暖气开到最大,默默离开了。

    他不需要。他需要的不是健康的身体,如果他身体健康他想不到解也会做什么……开什么玩笑,他完全能想到解也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