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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后已是凌晨一点钟,同寝的何青已经钻进了床帘之中。朱晏坐在密不透光的床帘内,盯着hotlover上那个头像已经变成灰色小人的聊天框。

    这是他在这个充斥着污秽的色情app里唯一的聊天框。

    点开聊天记录,灰蒙蒙的光线映照在朱晏聚光的瞳孔上。沈珂最后的一条语音消息发来时,朱晏恰好在开组会。他听到了手机在衣兜里的振动,但那时老师已经叫他上台讲PPT去了。

    他也因此丢掉了最后和沈珂交流的机会。他的turn结束之后,沈珂的账号早就变成了注销状态。头像变成灰色小人,ID变为一串乱码,主页点开显示着两行看到就会让人心生反感的英文:

    WORKERROR

    Theathasbeenloggedout.

    一厘米不到的语音气泡,像只眼睛似的小红点,居然让朱晏一瞬间找到了昨晚抱着动情的沈珂,听他喊出“真的喜欢你”时心动过速的感觉。

    他会说些什么呢?擅自闯进朱晏的情感世界,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搅乱,又像只遍体鳞伤的小刺猬灰溜溜地跑开。本来差一点就快把他丢到脑后的,结果又发来一条撩拨人心思的两秒钟的语音,发完就消失了。

    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这么不负责的人?偏巧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又这么对得上朱晏的胃口。

    在朱晏心慌意乱地拿上耳机跑到空无一人的小办公室,放出那条只有两秒钟的语音消息时,他感到腔子里一颗热腾腾的心就快跳出来。

    这好像是自己学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切实地体会到肾上腺素分泌的感觉。

    可是语音里的内容却浇了朱晏一头冷水。

    恨死你了。

    一句带着怨妇口吻的话,没头没尾。朱晏竟被这句埋怨给气笑了。他在聊天框里泄愤一样扣下一长串字符:“你恨我?是谁先欺骗谁的?过去的一周里,你什么时候对着我说过一句真话。是我没有戳穿你的嘴脸。可你明明昨晚还口口声声说你很喜欢我的。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给过我什么,睡了一觉通通忘了个干净是吗?你凭什么恨我?沈珂,应该是我恨你才对。”

    失控地按下发送键后,屏幕上不断跳出的“发送失败”提示字样逐渐把朱晏从怒火拉到了冷静之中。再次点开那条消息,反复播放出沈珂的声音,朱晏确认了一件事。

    他哭了。昨晚上被成结时痛成那个样子,也紧咬着牙齿不叫痛的狗崽子,居然也会哭。明明从酒店出来时还跳着脚放狠话要复仇,一转脸就哭着找自己撒娇了?

    居然......有点莫名的可爱。

    “笨蛋,好歹给我点线索,让我找到你啊......”

    朱晏从回忆中砸向床铺。项链坠着的蓝色圆环顺着链子滑到了锁骨窝。没有上色的那一面很快染上了朱晏的体温。朱晏将圆环捡起,贴在鼻头深深一嗅。

    雪松花的信息素气息似有若无,正像朱晏以为的,昨晚沈珂对他的告白那样。避孕套已经用掉了一整盒,凌乱的床铺上到处沾着沈珂的体液,机械的叫床声和敏感的战栗正在将性与爱的概念抽丝剥茧。那个节点,朱晏正用牙齿衔住一片避孕套,扶着半勃的阴茎,往沈珂已经红肿不堪的生殖口处塞挤,当那块已经被自己过度使用的阴器纳入自己阳峰的一半时,朱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