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洲转身,一手搭在谢珣肩上,谢珣思虑反复,在嬴洲面前也不掩饰,一脸不虞。他先前已经通传山海界十大掌令其一在千秋节后前来禀报,但此刻却怀疑山海界中有人先行一步通过通道,隐匿地来到了这里。

    谢珣难以断定来人是山海界中不受他控制的“异己”还是上方仙界里把持无界的麾下走狗?他们来此是何意图?

    真仙特地与他打照面,谈起紫微星。紫微星仍在,嬴洲倾力顶梁,天下局势平稳,内外有序,盘踞散勇不足为惧,此朝尚在嬴洲掌控之中,哪里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做到颠覆?谢珣承认自己本就是个在框架下做事的人,做不到嬴洲那样跳脱纵览,在崩毁与重塑中屡屡从头再来。谢珣只是想着,这样的循环总会有个终极罢?哪怕是变化。

    “事情很难办?”嬴洲抚了抚谢珣的眉头。

    “嗯。有一些一直僵持的事,现在或许是找上门了。”

    “相持不下,那就阵前破局。”

    “我恐怕不会破而后立,只会依葫芦画瓢。”谢珣一笑,心道嬴洲以前怎么教,自己就原样怎么做,外面的人说他不知变通,说好听点是恋旧,可谁叫他是块顽固的石头呢。

    楼下安静了片刻,京畿司一众属官已到,领头的是正司使韩毅,还算压得住场子。韩毅一脸肃容,直到看到宁术,脸上才露出一点诧异,“宁统领你……”

    韩毅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是君王铁卫,时常守候左右。

    宁术点了点头,指了指观景台。于是韩毅脸上的那一点诧异改换成了一小溜惶恐,匆忙整了整袍子,上去叩见嬴洲了。

    “臣参见陛下。”

    嬴洲没有拿下面具,只是点了点头,抬手让他起来,“近日各地使团与外臣进都,京畿司抽调人手与金鳞卫共同巡防,应当不要有遗漏才是。”

    “…臣遵命。”

    “今日馥画楼发生的事不必遮掩,宁术持孤王之令,可助你妥善查清此事,无论阻碍尽管推进。”

    “是。”不必遮掩,那就是不必因为千秋节歌舞升平而让这几条人命死得有半分喑哑的意思。

    谢珣心中仍有忧虑,但一时也无法,回宫后已是夜半,谢珣趁嬴洲又去批折子的空档施法催促掌令,并另行加了一道警示。

    明日不必早朝,嬴洲伏案批注了几份紧要的,终于丢掉那些政务,卸了衣袍,抱着谢珣在后殿泡了一会儿热汤解乏,两人就着水汽动情地纠缠亲吻,刚到床榻上,谢珣腿往嬴洲腰上一跨,整个人压在嬴洲身上,他反手叩了叩嬴洲强健宽厚的胸膛,低下头来用刚刚烘干的发丝蹭他的脖颈,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嬴洲,要不我把你虏走算了。”

    嬴洲轻抚谢珣的后脑勺,左手手指在谢珣锁骨凹陷处弹了弹,“虏走做什么?做你胯下臣?”

    “不是,”

    嬴洲把谢珣蹭来蹭去惹火的头颅捞上来,与他额头贴着额头。

    谢珣小声地念叨,“虏走你,让你替我……”但他还未说完便笑了一下,然后亲了亲嬴洲的唇,只在心中默道,虏走你,让你重归旧位,然后回到你的羽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