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城有二月的第一个周日祭拜亲人的习俗,那个日子往往离过年不远,告慰逝去亲朋的在天之灵,诉说自己的思念,也算是团圆的一种。

    下周就是祭拜日了,钟隐在想这次去看adl可以告诉她盐盐认祖归宗的好消息,说不定,还能带小孩儿去祭拜一下霍绛。

    但霍西悬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

    来接他下班时霍西悬换掉方才独自在路上听的摇滚,放了首柔和的钢琴曲,钟隐搓了搓冰凉的手,把外套丢在后排:“不是说了不用来接么,周末的时候再见不就好了。”

    “开车也不费事儿,一天不见你我心里难过。”

    “你看我相信你的话吗。”

    “那当然要相信,我对你永远是真。”

    “少跟我弯弯绕。你这一来一回,又要耽误好久,这么冷的天早点回家多好。”

    “那你得请我吃饭。要不煎个菲力吧,好久没吃了。”

    “……”怎么觉得,好像两头路都堵死了。

    钟隐回忆了下牛排的做法,他自己也好久没做过。然后又想起别的事:“上次跟你提的,让盐盐去看霍绛,你跟……说过了吗?”

    “哦对了,关于这个,”霍西悬在红灯前停下,“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合葬?”钟隐吃了一惊。

    霍西悬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她毕竟是霍家的媳妇儿,应该和我曾祖父他们葬在一块。像你,你也是我霍家的媳妇儿,以后肯定是同等待遇。”

    “谁是你媳妇。”钟隐问,“迁过去我能理解,可是合葬……”

    这样的丧葬方式已经不常见了,更何况是在霍家这样“等级森明”的大家族,一个私生子,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他们连国内的结婚证都没有,怎么看都不是能名正言顺祭拜的存在。

    “你爸能同意吗?”

    “他同意了。”绿灯同行,他重新起步,“说实话我也有点吃惊,这次知道盐盐的存在之后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通情达理得要命,简直像个模范老父亲,我说啥是啥,现在就把你八抬大轿娶回家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您举例的时候能不把我带上了吗?”钟隐无言以对。

    霍西悬嘿嘿笑了笑,又回到那个话题:“我觉得,他应该是歉疚吧。”

    歉疚霍绛的死,歉疚霍西悬被阻拦的爱情,歉疚钟盐这几年无人问津的出生,歉疚钟隐的付出,歉疚那个救了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的adl,甚至歉疚任绡和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