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却望着那荷包,荷包上绣着梅花,这红梅好似血色染就。

    赵璃说冬日的梅迟早会败,可这荷包上的梅不会败。

    林笑却只是望着,没有接过来。

    他道:“陛下,这于礼不合。”

    赵璃抚着梅花的针脚,细细密密的线,细细密密的时间:“没有礼,没有义,没有是是非非,我只是想送给你。”

    林笑却垂下了眸:“陛下,天快黑了,您回宫吧。”

    赵璃攥着荷包,过了许久才道:“那你帮我烧了。”

    就当是提前烧给地下的他。

    早晚而已,早些也好。

    赵璃抚了抚,缓缓松开了手。

    荷包落到桌上,赵璃起身离开。

    林笑却叫住了他:“陛下,您的东西忘拿了。”

    赵璃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莞尔一笑:“春天虽来了,还带着冬天的冷。添柴加火,能带给你几分温暖,也算是值得。”

    拿来用和拿来烧,又有什么不同。赵璃眼眶里渐渐涌出泪意,在真的落泪前,赵璃转过了身去。

    他可是皇帝,哪怕只是个傀儡皇帝,也不能这般不堪。

    走出厅堂,外面的阳光很是明媚,赵璃也学着笑得明媚。

    要赶在夏天之前,夏天尸身腐烂得很快,他还没及冠,离衰老还有很远很远,尸身也不要腐得太快才好。

    回到宫中后,赵璃写下了禅位诏书。

    晏哥应当名正言顺地走上来,而不是作为乱臣贼子,起码这一刻,他是真心的,不愿让权势蒙蔽了这颗真心。

    当初晏弥说:“郡王,不管我们来时的路如何,或许到最后,你我殊途同归。”

    倒是一语成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