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雾映走进皇后的寝宫,向皇后禀告了林笑却昏迷的事。

    皇后姓楚,名词招,闻言默了半晌。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三十多岁的年纪,容貌仍然招人,心却老了。

    他心底里冒出一个说不清的念头来,他问雾映:“那谢知池长得如何。”

    雾映答:“天人之姿。”

    皇后微嘲地笑了下。

    “难怪一个二个……”他没有说下去,沉默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没有发现皱纹,心中却布满了裂纹。

    天晴,皇后来到林笑却的寝宫看他。

    林笑却躺在床榻上无知无觉,脸色虚弱苍白,唇色也寡淡如橙花融了雪。

    殿内药气挥之不散,伺候的小太监山休端着药,等药不那么烫了就喂林笑却。

    皇后道:“给本宫吧,本宫喂他。”

    山休恭敬地呈上药碗,药汁还有些烫,皇后端着烫着了指尖,他反而端得更用力,好似要药汁把手熔了才甘心似的。

    他已经与林笑却疏远许多,他本可以不来看他的,可听着雨声不绝,他被打扰得始终静不下来,做不了任何事,一定要亲眼来看看,这勾了他儿子心的林笑却,现在到底如何了。

    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活不了多少岁的短命鬼。

    可亲眼见到林笑却的孱弱,皇后却发现自己心中的裂纹裂得更深了,深不见底,幽暗里到底潜藏着什么他不能在意。

    皇后阖上眼,不愿再看他,等到药汁的温度适宜入口,他才缓缓睁开双眸,为林笑却喂起药来。

    林笑却闷咳了两声,微蹙起眉头潜意识抵抗这药汁。皇后把药碗搁到一旁,将林笑却抱入怀中,他取出绢帕擦了擦林笑却的唇,汁液浓,绢帕洁,林笑却唇瓣沾上的汁液脏了皇后的绢帕,他却毫无所觉。

    山休端起药碗候在一旁,皇后拿了药勺慢慢地喂林笑却。

    林笑却靠在皇后身上,皇后感受到他发烫的体温,被针刺了似的密密麻麻的心惊。

    “他在发烧,”皇后犹疑,问山休,“太医怎么说。”

    山休答了,还是老样子,须得好好调养着,性命无碍,只是之后恐怕会更加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