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可汗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这不禁让他转头看向身侧那个怪物一般的身影。

    他只看到了一片由鲜血绘出的,凌厉花纹。

    用血来涂抹战纹,这种事草原人偶尔也会做,但和草原人的战纹相比,对方身上的这些凌厉花纹更为繁复,也更加凶狠——这一刻,草原可汗甚至在那花纹上感受到了某种涌动着的力量,这与草原人涂抹的花纹分明就是两个东西。

    要知道在草原人中,也只有最为野蛮,最为原始的那些草原人会用鲜血涂抹出战纹,他们相信鲜血能够为自己带来力量,让自己更接近传说中的鬼怪。

    可眼下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些战纹,却透着一股更为古老,更为蛮荒的气息。

    那并非是什么对于野蛮的模仿,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野蛮本身。

    那是如同野兽一般的蛮横,对方真的有可能会吃了他。

    “吃人?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情呢?”

    那身影拍了拍手中绘着凤鸟的大刀,像是在和那柄大刀述说着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想的那么野蛮呢?我是殷人又不是野人……好了,火再烧旺一点,我有大用。”

    一边这样说着,那人一边将草原可汗丢进了大釜之中。

    整个过程中,没有问过草原可汗哪怕半句。

    <divclass="contentadv">那只大手仍旧抓着他的肩膀,他仍旧动弹不得,但在高温的炙烤之下,他身上那些绑缚着的麻绳却已经开始松动——这也让他再一次挣扎起来,这一刻的草原可汗已然看到了那份求生的机会!

    但周围实在是太烫了,那大釜的内壁已然被烈焰烧得通红,就连周围的视线都因为高温而扭曲,他的双眼更是已经被熏得一片模糊。

    可他仍旧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仍旧在用尽全力挣扎着。

    只要脱出去就好了,只要脱出去就能活下来了,只要脱出去,能从这个大釜之中出去,他就有机会重新战胜这个陌生的强敌,重新收拢回那些溃兵——虽然他的本部大帐已经倒了,但大部分草原甲士眼下却都在向着南方行军,换句话来说,只要他能够脱出去,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还有从头再来的可能。

    只要能脱出去,只要能让他脱出去……

    无论如何都要出去!

    “啊啊啊啊啊——”

    高温的炙烤之下,他的皮肉已经被烧焦,就连意识都已经变得模糊,但在他拼命的挣扎之下,他终于还是脱了出去。

    他脱离了束缚,脱离了那个灼热的大釜,他脱离了危险,甚至脱离了自己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