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林屿英后背着墙,就算是一米八的大男人,结结实实撞到墙上还是在一瞬间疼到失去知觉。

    他觉得自己像一滩“啪叽”一声变扁的肉,背全麻了,意识也被痛感侵蚀,难以驱使肢体动作,只能无能为力地瘫着。

    “屿英!”

    任逸赶忙跑下来,林屿英起初以为自己无甚大碍,直到任逸将他放平、大声喊他的名字,他才朦朦胧胧地在额头上感到一团湿热。

    原来是摔下来的时候,被楼梯磕出一个大窟窿。

    整个人晕乎乎的,想吐。

    听不清任逸在说什么,只知道对方用方巾领带对伤口做了简易包扎,脱下湿溻溻不成样的羽绒服,手指沿着肩胛骨与脊椎摸了一路,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骨折,我们去医院。”

    结婚三年,来往也不多,林屿英第一次知道任逸具备一定的急救素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楼梯间没信号,楼层出口被锁,任逸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羊绒大衣盖他身上,背着他往上走。他软软地趴着,视野发黑,一层层阶梯如上涌的浪潮,耳边渐重的鼻息像催眠曲。

    “屿英,坚持一下,”遵循经验,任逸试着让伤者保持清醒,“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疼了就喊出来。”

    “相信我。”

    可他不知道,因着林屿英耳鸣,他的话活像嗡嗡嗡的蚊子叫,林屿英被烦得火冒三丈,“吵死了,能别整得像我快死了一样,成吗?你电视剧看多了?”

    任逸:“……”

    “还有,带着你的行李从我家走滚,你吃里扒外的样子很难看。”

    任逸顿了下,步子越跨越大,“出去再说。”

    林屿英不吃这套,嘴一张就合不上了,“声明,我是外他是里,怎么样,我还挺有自知之明吧?”

    打结婚起,任家逢他必提自知之明四个字,换着法子嘲笑他不知满足。

    真好笑。

    他咳嗽两声,戳任逸脖子,“所以,您到底满不满意?”

    “……别睡过去。”任逸答非所问,如同一台只知道执行程序的机器,直到走出楼梯间都再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