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爬起来,小手贴着他锋利的下颚线将他的脸掰向自己:“生气了?”

    “岂敢。”

    冷冰冰的两个字丢过来,砸得祁桑眼皮一跳。

    她知道他心里有怒火,徐西怀施不识的事就那么一直搁着,他隐忍着不发作,不代表心头没有打算。

    她轻轻叹了口气,脑袋枕着他胸口,小手轻拍:“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我不会因你同兄长对立,便同你疏远。”

    她醉意尚未消散,声音懒懒的,软乎乎的,哄起人来格外的叫人受用。

    谢龛终于睁开了眼睛,盯着胸膛上毛茸茸的小脑袋:“真的?”

    “真的。”

    祁桑点头:“因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伤害兄长的性命,在此前提下,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对的,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保护的了你,唯有权力,我允你将它牢牢握在手中。”

    她的这番话若是被兄长听去了,或许会心寒不已。

    自小养大的妹妹,如今竟也能说出这般狼心狗肺的话来,教唆他人同自己兄长争权夺利。

    可祁桑太清楚,若谢龛再退让几步,不到半年,他必死无疑。

    谢龛的这场豪赌,从开局,便已经将自己置身于一场败局之中。

    她愿意投身进去,陪他逆风翻盘。

    若输了,大不了赔他一条命便是。

    她心中百转千回,想了很多很多可能性跟结局,想得多了,脑袋渐渐昏沉,恰巧脑袋上又有一只大手轻轻顺着她的发,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了过去。

    烛火渐渐燃烬。

    最后一丝光亮熄灭的时候,整个寝房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谢龛漆黑的眸如夜幕中两点璀璨的星光,闪烁着冰冷的光。

    这场豪赌,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