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皇座上愈久,心中的猜疑便难免堆积。

    尤其是这些年,坊间竟掀起谣言,言则当年若非宸王无心皇位,主动摒弃,也轮不到他皇甫淳登基称皇!

    元帝不知这是何处起的谣言,他只知道听了这话,他是如芒在背,食难下咽。

    是以这么多年,哪怕宸王一直安分守己规行矩步,元帝对他的忌惮仍旧不能减损半分。

    这次边城军粮一事,确是他有心留难打压宸王。只是没想到宸王病急乱投医,竟然出如此昏招。

    元帝正愁找不到光明正大治宸王的机会,想不到宸王就自动送刀斧送到他手中,却不想被游崇辉三言两语就给化解了!

    元帝想想心中便不忿,脸色不由得愈发难看。

    此时,若换了其他妃嫔在场,必定会顺着元帝的话意追问探寻,李皇后却没有。

    她只是淡淡一笑,不评不议,只劝诫元帝莫气伤龙体。

    不问政不干政,这是李皇后这么些年在元帝面前秉持的原则,也是这么多年来李皇后圣心独宠的一个重要原因。

    结发妻子软言相劝,元帝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压下了。

    他缓了下面色,问道:“皇后来御殿可是有事?”

    李皇后面无波澜,“圣上,臣妾来是想禀告一声,贤妃前儿个夜里投缳去了。”

    由廖家主导的护堤银贪墨一案所涉金额极大,牵连极广,元帝震怒,下令将廖家抄家灭族,廖氏身为廖家嫡女,也受了迁累,被元帝厌恶,下令她终生幽禁寝宫。

    听见贤妃两个字,元帝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凉薄地道:“朕法外施恩留她性命她不知感恩,死不足惜!”

    “圣上,这事里头怕不是贤妃自殇这般简单,臣妾查过了,贤妃之死与淑妃脱不了干系。”

    “淑妃?怎么回事?”元帝皱眉。

    他相信,皇后既然敢如此说,必不会是无的放矢。

    “臣妾已问过淑妃了,淑妃说怀疑先前她落胎之事便是贤妃在背后搞鬼……”

    “贤妃?!竟然是她!”虽然已过去些时日,但元帝想起淑妃龙胎滑落之事仍然气怒难竭,恨得牙根痒痒。

    这也难怪,他身为帝王,这么多年膝下却只有太子一子。哪怕太子骏雅堂堂,机敏聪慧,颇具储君之仪,但这也改变不了太子天生不足,病弱羸羸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