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范娉芳犹豫了下,到底还是不敢拿菱姐儿的命赌,“这几日,能不能让菱姐儿去你家玩几日?”

    安宁歆突然走到杏杏面前跪了下去,沙哑出声:“杏杏小姐,打从咱们相遇以来,您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我厚颜求您帮我最后一次。浩哥儿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您带范妹子,菱姐儿,还有浩哥儿,去您府上暂住些日子行么?那山匪的目标既是我,我一人在这便好。”

    杏杏去拉安宁歆:“安娘子,你不必如此……”

    安宁歆却死命的给杏杏狠狠磕了几个头。

    杏杏看出了安宁歆的决然,她微微一顿,还是郑重其事的应了下来。

    范娉芳也只能深深叹气。

    这事暂且就这么定了。

    当天晚上,范娉芳便带着菱姐儿与浩哥儿,同杏杏一道回了镇西将军府,就住在杏杏的小院里。

    杏杏也找了镖局的人,分日夜两班在暗中守着小院。

    翌日,正月初七。

    杏杏同卫婆子交代过后,便换上素色的衣裳,准备陪岑月宜去城外祭拜岑月宜的生母。

    她们在城外碰头时,岑月宜整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杏杏往岑月宜那马车后头的车队看了一眼,江泰侯府准备的祭仪简薄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了——也就是一些纸叠的金银元宝,一些纸扎的器皿之类,除此之外,江泰侯也没有出面。

    杏杏抿了抿唇,将自己备好的一些祭奠用的东西,递给了岑月宜的丫鬟,让她们把她准备的这些香烛纸钱,与江泰侯府准备的祭仪放在一处。

    “无事。”大概是看出了杏杏的难过,岑月宜反倒出声安慰她。然而岑月宜一开口,那沙哑的音色就把她的心情泄露的一干二净。

    杏杏爬上岑月宜的马车陪她。

    杏杏拍了拍自己的小肩膀:“岑姐姐,你要是难过,就靠在我这儿吧。”

    岑月宜想像往常一般,露出得体的,端庄的笑。

    然而,杏杏那双纯澈如黑琉璃的眼眸一直静静的看着她,岑月宜抿着唇,慢慢的,慢慢的靠在了杏杏的肩上。

    车厢安安静静的,唯余车夫赶车抽鞭的声音。

    大概老天爷也感受到了岑月宜的悲伤,天色慢慢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