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月儿曾说,碧儿的生母是谁”,沈年箐踩着碎石子,脚有些微痛。

    染月思忖片刻后,回道:“奴婢依稀记得,好像是方嬷嬷”。

    “好”,沈年箐走了几步,出了那个搁置在府中最为偏僻之处的院子,寻到了一个小厮:“府中的方嬷嬷可在”。

    “方嬷嬷因为碧儿突然身亡,悲痛欲绝,现如今已经一病不起了”,那个小厮不大敢抬头看沈年箐,只垂着脑袋,紧紧盯着手中的物什。

    “那好,带本宫去方嬷嬷处吧”。

    “是,公主,方嬷嬷饿房子在这边”,小厮带着沈年箐穿过了许多长廊,拐了好多弯之后,才映入眼帘了一方小院。

    这是府中下人们所居的地方,因为染云染月是沈年箐从宫里带出来的贴身婢女,因此并未住到这里来,而是被魏修羽安排到了自己与沈年箐所住院子的周围。

    小厮恭恭敬敬的为沈年箐推开了一间房门:“公主,方嬷嬷便在里面”。

    “好了,你在门口候着吧”,说罢她便带着染月进了屋子。

    屋中摆放杂乱,许多的污秽沾染在各处,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异味,不过跟前面放碧儿尸体的那间屋子比起来,已经是要好了太多了。

    床上的被褥中有一处隆起,看起来应该是个人的模样,沈年箐走上前去,轻声唤道:“方嬷嬷”。

    却不想床上之人如同泼妇般怒吼了一句:“干什么,我闺女都已经没了,不发点银钱补偿我就算了,难不成还要让我去干活吗”。

    看着这中气十足的模样,连染月都觉得根本不像是什么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她偷摸的瞅了自家公主一眼,确实也看到了沈年箐的脸色微微黑了下来。

    “方嬷嬷这是在责怪本宫不曾给你补偿了”。

    床上之人听闻后,愣了片刻,然后猛然坐了起来,被窝中还放了半只没有啃完的鸡腿。

    “公,公主”,方嬷嬷手忙脚乱的爬下了床,连鞋袜都不曾来得及穿,便跪倒在了地上:“公主恕罪,老奴不过是伤心糊涂了,乱说的罢了,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绕过奴才吧”。

    “乱说的,伤心糊涂了,本宫方才听闻府中小厮说,你因为碧儿身亡悲痛欲绝一病不起,这怎的还有功夫,在被窝偷吃鸡腿啊”,沈年箐看着随意丢在床榻上的那半个鸡腿,皱了皱眉头。

    “老奴,老奴不过是饿极了,随意寻了点吃的”,方嬷嬷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的不行,连说话都不大真切了。

    “罢了,本宫也没有空闲去跟你探究你的半只鸡腿,本宫来寻你,就是想问问你,碧儿幼时可曾练过武”。

    方嬷嬷想了片刻后回道:“这舞蹈,倒是跟着以前主子家的小姐,偷偷学过几分,这武功,却是丁点都没有了”。

    “好了,你继续一病不起吧”,沈年箐也不愿再看她的那副装模作样,问到了想问的,便急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