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般的嘶吼回荡在病房内。

    罗夏和卡诺的驱逐激怒了驴皮中寄宿的意志,虽然载体已毁灭,但那个垂危的青年仍在,越来越多的“东西”穿越时空汇聚在此时此地。

    祂来了。

    最先察觉和最深切体会到的应该是瓦朗本人,他感到呼吸困难,灼热的风伴随千年沙尘滚滚扑面,灌入他脆弱的鼻腔和肺部。

    “有东西来.”这个青年把所有希望寄托给在场的四位法师,他躺着,他们站着,居高临下观察着自己。

    原本他是要提醒法师们,但这个视角让瓦朗有了躺在砧板上的自觉。你们害我.这让瓦朗内心生出微小的怨毒,然后被那位不明不详的存在敏锐把握到,并放大了这股情绪,成功把瓦朗的灵魂拖入他以前从未发现的领域。

    瓦朗本人的意识零星听到“驱逐”“变化之神”的字眼,而他的眼里自己已经不再是躺在病房,而是无尽的流沙之中,窗外不知道何时已经天黑,群青色的天际升起一轮新月,照耀出冷酷无情的光芒。

    这个青年身前朝向冰冷的月光,身后流沙不断溢满要蠕动着吞没他、消磨他。此时炙热的风已经随着月亮升起而消失,同样法师们的身影也消失了,瓦朗陷入极度的惊惧。

    然而在一瞬间,一道格格不入的红光击碎一切,渗透进他可怜的就要崩溃的灵魂,这缕残魂已经没有21克重,但确实承载着作为瓦朗的全部意志,被红光不可违抗地牵引凌空。

    “我诅咒你,狂妄之人!我诅咒你,因为伱毁坏我立的约,我诅咒你,因为你触怒一位神灵!”

    瓦朗身后响起叫他毛骨悚然的话语,同时一句熟悉且清晰的话传入他脑海中:

    “祂最后的诅咒已经终结,不要回头。”

    这句罗夏的叮咛打消了他的恐慌,不回头不回头.瓦朗的灵魂终于安定,放任自己被红光牵引。在极为短暂的时刻中,红光被解析成他从未见过的景色。

    一栋栋玻璃组成的通天塔;目不暇接的灯光;发亮的窗口里闪过无数信息和图案;全是钢铁组成的森林,其间管道缠绕,喷吐着白雾。

    接着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数不尽的符号,它们好像有规律的编织成长卷,但无法识别无法言说,最后有什么在绕着某个中心旋转,有什么如海面一般涨落,有什么在

    在和他本人的意识一样崩溃。

    还好这场被迫的梦游景象仅仅展开了一瞬,又收敛成赤色的光芒。等一切消散,他的视野恢复了正常——

    日光、还算舒适的房间,四个居高临下的家伙。都回来了,他本人回来了。

    瓦朗一阵剧烈的咳嗽,罗夏赶忙上前递上手巾,咳出一片淤血后病人顿时浑身轻松。

    “巴兰?丘利莫?托特?”罗夏冲着清醒过来的瓦朗连说三个名字。

    瓦朗感到困惑:“罗夏法师,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