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皮埃尔先生想到研发罐头时候罗夏透露的风声,战争的雷雨就要自北向南飘过来了,作为商人,不但要会“避雨”,还要能“卖伞”。

    “马上我们的国王陛下要被迫召开一场大会,王都肯定没几天安稳日子了。搬到王国的西北角、搬到有三级会议自治的大区去,还要濒临海港与水路,方便我们把产品运输出去暂时地把重心移出是非之地。”

    “可是在那些区域税率更高。”皮埃尔开始认真考虑提议:“魔法行会不一定能完全照拂。”每座塔的辐射范围终究有限,况且自己只是“繁星之塔”一系。

    “为什么不能靠自己呢?皮埃尔先生,你自己,或者你的侄子安托万,应该凭借商社的体量坐进会议大厅,花点钱穿上一身体面的袍服,成为所在小城的市长大人”

    罗夏就像魔鬼在低语,挑起皮埃尔·纽辛根对下一个人生巅峰的渴望。

    这位老牛般耕耘的商人被说动了,他也要尝尝更高处的滋味,天天捧着酒杯弯腰叫别人“大人”“大人”,自己或者侄子也可以站起来嘛。

    “好吧,罗夏法师,您总是正确的,我相信您。”

    还有重建高师的事情,罗夏再次提出来,却被皮埃尔婉言拒绝,他指出高师重建后会不会再被宫廷或元老院出面关停?

    罗夏也知道,答案当然是“会”,这些人的做派就是如此,自己能做的事不一定允许别人做;自己不干的更不允许别人来干。万一学校办得比原来还好,岂不扫了王室和元老院的面子?

    他也不能难为皮埃尔,再加上饮料厂生产是日夜不停,也无法提供场地,只有皮埃尔答应向老板们筹款。

    离开饮料厂,罗夏心情有些低落。此时天色正晚,干脆沿街买来面包边走边啃,一路走到熟悉的街区,然后凭记忆到纺织厂“学校”。

    汽笛轰鸣,脸蛋被熏得红扑扑的妇女们鱼贯而出,她们结束了这天的工作,为夜校腾出大厂房。

    罗夏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所有出去的人都走了,人流的另一边暴露出抱着纸张教材、报纸的两人。帕斯卡与安德烈就正对着罗夏。

    “罗夏老师!”安德烈的精神明显比上夜班时好多了,帕斯卡依旧无精打采。

    不过帕斯卡发现罗夏的状态似乎也没什么劲,笑着拍拍肩膀:“怎么,是没睡好还是被调查员折腾了?要不要我请你来瓶紫汽水。”

    罗夏摇摇头,他把皮埃尔先生的担心说出来,看来那些老板们应该也是类似的心思,不会再投资打水漂的高师。

    “会有办法的,也别把这件事看得太重,错不在伱我。”话音刚落,师兄和罗夏同时注意到街边的骚动。

    “咳咳.咳!”一对绅士与美妇本来在沿江散步,突然年轻的绅士咳嗽不止,鲜血不但浸润了手帕,还染红了白手套。

    “啊!”贵妇一声尖叫险些要昏过去,然后她开始大发雷霆:“你个病痨鬼!离我远点。”女士的提包打在可怜年轻人的头上,叫他直接咳血扑倒在地。

    那位女士还拿出喷壶,狠狠喷了番香水,坐上跟在后面的豪华马车逃开了。

    病倒的年轻绅士趴在地上吹着岸边冷风,所有路人都绕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