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再一次见到外出打工的亲戚,叔伯、婶婶、姑父、姑妈、舅舅、舅妈他们似乎比以前更显沧老了,鬓间依稀可见的白发,显示着老一辈们的辛酸。

    姑妈还是一如既往的拉着我们三姐妹哭诉着我父母的不容易,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我都很奇怪的,我姑妈哪里看出来的:咱亲戚父辈里,怎么就我父母最辛苦、最不容易了?难道她家不困难?我姑父在外赚钱就容易了?难道她和我姑父赚钱养表哥、表姐就容易了?

    人,从出生的的那刻起,都是两手空空来世间打拼一场,谁又是真心过得容易的?真是搞不懂姑妈的思维!

    姑妈见我脸上毫无愧疚的表情,她瞬间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转头就跟我的叔伯和婶婶们唠叨:“四弟这个大女儿可真是个狠心的,长大后,肯定也是个白眼狼,四弟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呵呵呵,这就是我亲姑姑,你大可以直白的告诉叔伯:生女儿没点用,还是儿子靠得住。

    我感谢我亲姑姑的宣传,自那以后,我成了这个家族公认的白眼狼。

    开学了,我妈给我打了学费,然后电话那头,我妈阴阳怪气的说:“这钱是我和你爸亲手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咱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你要心里清楚,我和你爸养大你们不容易,以后你毕业了,出息了,可不能忘本,不能忘记我和你爸的教养与付出。”

    好吧,我真的特别感谢我亲姑,如今我妈对我更是不喜了,心累!

    好在,我也不是个矫情的小姑娘,这话听过就忘了,然后自己该上课的上课,该赚钱的赚钱去,该和同学逛街就和同学逛街去,至于我是不是个白眼狼,谁又知道呢,毕竟人心隔肚皮,谁又看得透别人的心思?

    时间一晃,我们都毕业了!

    参加完学校举办的毕业会,又喝了李沁和薛凯的喜酒,然后我们就拿着证书、拖着行李,彼此依依不舍的告别。

    走出校门口,回头再看一眼熟悉的学校,我迷茫了:哎,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感觉还是陌生的,看看自己:来时孤单一人,走时仍是孤家寡人一个。唯一不变的,还是四年前的那个行李箱陪伴着我。

    毕业那天,我妈打电话问我:简梅,你打算去哪里找工作?

    我说:“我想去广州,我的高中时玩得好的同学,张静就是在广州上班,她现在在那边租好房了,我一过去就有落脚的地方,我想过去和她有伴,相互也有个照应!

    我妈说:“照应个屁,人家又不是你妈,凭什么要照应你,不许去,你要敢去,腿都给你打断了!“

    我妈见我一直不吱声,怕我一犯倔真跑去了广州,然后又换了一种比较温婉的口气跟我说:“你哥昨天打电话了,他在北京呆了小半年了,也站稳脚跟了,你过去他哪,兄妹俩相互照应不是更好?你哥不会做饭,你勤快点,眼里要有活,他是你亲哥,自然会对你诸多照顾。不比你去投靠狗屁同学强?”

    一想到我哥的德行,我是万分不愿意过去北京的,而且我妈话里话外的意思:我过去要当我哥的免费保姆,我要是脑子有毛病才去找虐呢。

    我爸怕我们母女俩又要吵起来,于是赶紧接过我妈手里电话,温声劝说道:”孩子,道理爸相信你都懂,我也不多说了,道理再好,说多了,人总会有逆反心理,但是呢,爸要告诉你: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牢靠的保障,既然你哥愿意帮你,你就过去让你哥看着安排,人生有人帮,会少走许多弯路!

    孩子,如若这个世上,连自己最亲的亲人也指望不上,那旁人又有什么理由无条件帮你呢?咱虽然不贪图别人什么,但也不能轻易被人哄骗了。你哥以前是做了许多不靠谱的事,但现在你哥也长进了,现在也有担当了,而且你们都长大成人了,总该给你哥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被父母的真情劝告给打动了,于是拒绝了张静的好意,怀揣着大学四年省吃俭用所攒的家教工资三千元巨款,买了当天去北京的火车票,拖着行李箱,高高兴兴的投奔我亲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