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见月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恼怒的狠狠抓了抓头发。她双眼泛红的盯着周本辛苍白的脸,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方临安豆大的眼泪砸在地上,他歪头不去看周本辛的遗容,小声喃喃:“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楚道长对小道士们使了个眼色,他们离开了这里,将现场留给云见月他们。

    又过了几分钟,云见月从地上爬起来,她拍了拍方临安的肩问道:“他不是抢占身体成功了吗,为什么还会死?”

    “替身怨气太重,他又是阴阳人,魂体本就比常人孱弱。凭借意志力抢夺了身体的主导权,却无法彻底吞噬替身,反而被替身怨气反噬,最后猝死。”

    方临安抹了把眼泪,他看向云见月,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师父师兄小师叔单独帮助别人,你知道吗?”

    从前有师父师兄小师叔他们在,所以他遇到那些厉鬼精怪,每次都能收服成功,被害者最后也能平安。

    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力量这么渺小,根本挽救不了一条生命。

    分明昨天他还和周本辛同坐在一辆车里,同睡在一间房里。

    今天,那么大一个活人,就没了。

    “调整好心情吧,我去问问楚道长有没有棺材。”云见月又拍了拍方临安的肩,独自离开。

    看着云见月离开的背影,方临安困惑的喃喃:“为什么她不哭?不难过吗?”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陆长雪蹲在方临安身边,目光幽深的看着周本辛。

    最后她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家臭宝,从她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哭过。她总说人要向前看,不能拘泥于过去的悲伤之中。”

    “心可真硬啊。”方临安感叹。

    “才不是,她是全天下最最心软的人。”陆长雪瞪着方临安,然后生气的哼了一声,就朝着云见月离开的方向飘走了。

    崇光山道观里有备用的棺材,虽然云见月不知道为啥道观里会存放棺材,但还是给楚道长付了钱买下来把周本辛装进去。

    方临安给周本辛整理好仪容仪表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

    “早点睡觉吧,明天一早我们和道观师兄一起把周本辛的遗体送下山。”方临安回到房间里。

    今晚上这个厢房只有方临安和云见月两个人睡,两人一个睡东边墙角,一个睡西边墙角,中间隔着六个人的床铺。

    陆长雪吹灭蜡烛后摸约过了半个小时,寂静的厢房里传来方临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