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势力?”淑妃不由干瞪眼,“怎么可能?若说皇上舍不下她,令内卫暗中看顾尚且说得通。其余的人,本宫怎么也想不出来,莫不是弄混了?”

    秋桐摇头,“奴婢绝对没有弄混,那两拨人在颐和轩外相遇还甚为惊讶,但似乎出于相同的目的,现在已经彼此熟稔了。而且据张铭所说,内卫并未接到暗中保护苏琬清的旨意,恐怕皇上无意管她。”

    淑妃皱眉沉思,眼中带着探究的意味,“那能是谁?苏琬清不过是个地方府衙织造的女儿,从哪儿召集的来这么多人保护她?看来,本宫往日低估她了…”

    “只要皇上那边没什么动静,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翻身!”

    淑妃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斥责道,“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依旧是半点脑子也不长。到现在还想不通吗?皇上急着用内卫紧盯琅琊王,根本抽不出人手来去顾苏琬清。在这男人的眼中,到底还是权力最重要,感情算老几?”

    “是奴婢愚钝了。”

    淑妃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慢悠悠朝寝殿走去,“所以说本宫早就不指望他了,只要有卫菀在身旁,便没有穷途末路的那一天。”

    “是,娘娘。”秋桐低声应道,再抬首时发现帷幕后有人影攒动,她大喝一声,“谁!”

    淑妃也不由像帷幕后看去,却不曾想从帷帐后面挪出来的竟是卫菀。卫菀揉着惺忪的睡眼,喃喃道,“母妃,我渴了,想喝水。”

    既然没有被旁人听去,淑妃也就放心了,走到公主身边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发心,牵起如棉花般的小手朝寝殿里面走去,“怎么不让侍候的姐姐倒?”

    “她睡着了,喊不醒…”公主像模像样地将手掌放在嘴巴上,悠长地打了个哈欠,偷偷瞧向母亲时,发现母亲并未起疑,喉咙不由松了一下。

    夜色寂寂,玉盘将圆,只不过宇文彻觉得月光苍淡了许多,洒在青石阶上如秋水一般,承乾宫里的树木在月光下形成倒映,便如水中交错纵横的藻荇。

    整个宫殿凄清无比,恍若无人存在。那条绣到半截的汗巾还平整地铺在架子上,两只比翼双飞的鸳鸯栩栩如生,只差周围飘落的桃花。

    看到她精心绣的汗巾,他才意识到自己生辰将近。她素来擅长传情达意,这条汗巾大概就是她今年要呈送的寿礼吧!

    “天色已深,夜渐薄凉,皇上还是要注意龙体才好啊!”

    不知何时,于若兰踱步到他身后,将披风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缘何还不歇息?朕说过不需任何人侍候。”

    “皇上莫要误会嫔妾,嫔妾与琬儿情同姐妹,绝不会在此时魅惑君上,伺机夺宠的。”若兰温言细语道,“皇上也瞧见琬儿连夜赶制的汗巾了,琬儿早已情不能拔,若是她看见皇上如此不珍重自己,心里也会难过的。”

    “不会了…”宇文彻自嘲地感慨道,那日她眼中的失望与决绝,他部都看的出来。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是无法回头的了。

    “嫔妾也听说了事情一二,皇上既然相信琬儿,为何迟迟不替她翻案呢?”若兰面带愁容,焦急地快要哭出来,“如今已经入秋,冬日不远。那颐和轩素来无人居住,又无人照料她,她自己该如何挨过来啊!”

    宇文彻比任何人希望她早日出来,但此刻却为朝政上的事情烦心。慕容璟虎视眈眈,然而慕容茵儿却毫不知情,自以为有父亲在京城,她的后台就硬一些,熟不知慕容璟早已生不臣之心。并非宇文彻爱江山胜于美人,只不过只有将皇权安稳地握在手中,方才能保苏琬清安。否则,一切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