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走到江洛跟前,原本想为她擦去眼泪的手,抬了又抬,还是放下了。

    他家杳杳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不能再如小时候那般亲昵了,这不合礼仪。

    吴杨望着眼前与容儿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小姑娘,站在那里痛哭流涕,他只能急的来回踱步。

    好似又回到容儿小时候,她哭闹时自己的手足无措。

    最后实在是不忍心,还是抬手轻轻的给江洛擦掉了眼泪。

    他一边擦着泪,一边哄道:“杳杳,三舅舅从江南一路疾驰到雍京,就是为了来看你的。”

    “你不知道,那日你大舅舅接到你的信时都红了眼眶,命我立时启程不得耽误,你就看在三舅舅如此辛苦的面儿上,不哭了好不好?”

    以前容儿小的时候,若是哭了,他就是这么哄她的。

    果然,小姑娘的泪不再如断了线的珍珠。

    吴杨拉着她坐到院中的石凳上,又倒了杯茶递给她,是她喜欢的雨前龙井。

    年年的节礼里,都有几大包这个茶叶。

    江洛凝望着他,仿佛是在替前世的她问:“舅舅不怪我吗?”

    吴杨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直直的盯着自己,一双眼含泪水的双眸里满是愧疚与后悔。

    他笑着回道:“舅舅从来都不怪你,我们都没有怪你,杳杳,有些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江洛更想哭了。

    杳杳是她的乳名。是她还在母亲肚子里时大舅舅给取的,这是母亲信上告诉她的。

    杳霭流玉。

    如今,终于有人叫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向面前红着眼眶的三舅舅,她问:“舅舅舅母们可还好?”

    “都好都好,他们日日都在牵挂着你,这次我出发之前,他们也都精心的为你备了礼物,待会三舅舅拿给你看。”吴杨带着满腔宠溺,柔声说道。

    江洛仰头把快要流出的眼泪,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