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和平的劝说下,魏兰花收留下了包家四兄妹。很快,他们都有了着落。包华东,面相丑陋,三十三岁了,还没有成家。但也真像欧阳和平说的那样,除了其它杂活,他最善于种养鲜花。一些看着不怎么样的花儿,经他的手培植一下,很快就焕然一新。那些价值连城的花如君子兰,是他的拿手好戏。在农村里,他做过二十年的花匠,现在被安排在魏兰花家,专门负责花草的管理及栽培工作。他干得兴致勃勃。魏兰花对他说:“你有技术,我们家庭院大,你要养好的,值钱的,什么时候要真是不行了,这花说不定能救人命呢!”他平时没有话,就像包华北说的那样:“三棍子揍不出一个屁来!”人又长得不好,哪个女人能嫁给他?可是在他心里,对女人的渴望,非常强烈。

    包华西,二十七岁了,在城市里不算大,在农村可就是大龄女青年了。她也是因为长相不好看在个人问题上高不成低不就的。魏兰花本来不想收留她,她那长相,个头不高,腰可不细,皮肤还偏黑。让她干什么呢?想来想去,专管从老家的山沟里往这家里和儿子的公司里拿绿色的吃的东西吧。魏兰花和许德阳都知道,市场上的食品类,有很多都是掺杂使假的。就是花再多的钱,也不能轻视进入嘴里的东西啊!包华西比包华东的话还少,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能说,而是她一张口,歪着还发黄的牙齿严重影响她的形象。沉默是金吧!魏兰花能用她,是看她不但老实勤快,还很讲究卫生。讲不讲卫生,是个大事。

    包华北和包华南,那可就不同凡响了。一个是俊男,一个是靓女。用包华东的话说,要不是没出五服,你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包华北在部队里干过几年,从小就跟人学过武术,在外人眼里,也可能就是花拳绣腿,但他自己知道自己,还是有点儿功夫的。一般人,两三个甚至三五个近不了他的身。许德阳早就有了“卫士”,就是司机兼保镖孔仁义。但魏兰花还是想让他在儿子左右。前几日她对包华北说:“平时,只要德阳出去,特别是晚上或出远门,你就跟着,悄悄地,暗中保护。若他知道了,你就说是我安排的。待遇嘛,亏不了你。”魏兰花想,越是有钱的人,命越重要。咱不做坏事,可不能不防别人把坏事做到咱的头上。包华北当然点头。他能到哪儿去?听说在这儿工作,工资等待遇,不但比在一般的工地或公司要高出许多,而且,只要干得好,忠诚老实,还有不少额外的惊喜。最大的惊喜,就是他们家不把“佣人”当外人。没过几天,许德阳对魏兰花说:“妈,我不是有保镖了吗,让包华北干别的去吧?”许德阳想把他推荐给别的公司,魏兰花不同意。她说:“孔仁义是明的,包华北是暗的,明暗结合,才能万无一失。你以为你的安全是你自己的事吗?不是,绝对不是!你要真不想让他老是出现在你的面前,那就先留在家里吧。但是,你可要时时注意,事事小心!”许德阳说,“那当然。您就放心吧!”

    包华南长得好看,许德阳想让她到他的办公室去端茶倒水做迎宾工作。王晓丽却悄悄对许德阳说:“别让她去了,免得清雅姨心里难受。”许德阳挖了下王晓丽的眼说:“你要敢管我的事,看我不敲碎你的……影子!”

    包华南说:“我哪儿也不去我要自己创业!”魏兰花问她准备干什么?她说:“我喜欢现代化的东西,想去电脑公司应聘或干点儿别的。”她说她还想闯荡江湖,不喜欢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干活。不会的可以一边干一边学,不是更有挑战性吗?她对端菜倒水没有兴趣,哪怕给的工资高。

    四兄妹是欧阳和平给领来的,几个人就算都有了去处。他们感谢他。欧阳和平不以为然。他对四兄妹说:“不管怎么说,有事干的先干着,没事做的想法找事做,找不到事做的给我说。以后,你们可以合伙开个特色饭店。要成的话,我也来投资。大家都要吃饭,只要好好干,还愁赚不了钱吗?”包华南说:“别算上我,我是不干的。饭店的活我干过,起五更睡半夜,能挣却也十分辛苦。”

    仲夏之夜,大家聚在一起给王晓丽过了生日后正在客厅里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时。许香泽拉着箱包从房里出来说:“我要离开这个家。太憋闷了!”魏兰花说:“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还要去找乔波涛!”许香泽说,“不找。我找尼姑庵去!凡世情已了……”

    许德阳对王晓丽说:“把香泽带到房里去。她又在那儿胡思乱想了!”王晓丽刚一碰许香泽,就被她猛地一拽,摔倒在地上了。平时看起来没有多少力气的许香泽,能把王晓丽搞倒在地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这时,王晓丽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说:“没事。香泽和我开玩笑呢,是我不小心滑倒的。”

    包华南说:“从这件事我看出来晓丽有两个特点:能容人;身手快。”她又说,“我也看出香泽的两个特点:很有情;很有劲。”

    许德阳对包华南说:“我也看出你有两个特点:心直口快;爱管闲事。”

    孙清雅对包华南说:“我想认你做干女儿,不知你乐意吗?”

    包华北说:“妹子,快跪下磕头啊!”

    魏兰花说:“清雅说得对。如果香泽真的要离家出走,当什么尼姑或和什么人私奔,华南正好填空补缺。虽说华南从长相到气质比香泽要差那么点儿,也是百里挑一了。”

    许香泽说:“你们这不是逼我走吗?我还……不走了!”说着又把箱包拉进房里去了。

    客厅里笑声一片。

    包华南待笑声停歇,往地板上放了一个淡紫色的薄薄的垫子,用优雅的姿势往孙清雅面前一跪,清脆地说:“干妈在上,受小女敬拜!”说着,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