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张荣不再是大家嘲笑的对象,他成为了信藩科研究又一颗耀眼的新星。弘光二年四月初八,信王何苦正是赐封张荣为宁海伯,钢铁战舰项目正式立项,由内廷拨款开始全面建造。张荣不仅站到了科研界的最高层,而且还可能成为第一人。因为何苦承诺,只要钢铁战舰试航成功,天下第一舰具备实战能力,何苦会晋升张荣为侯爵。

    随着张荣的成功,何苦的脑筋也有了一些改变,他对自己守住吕宋有了更大的信心,所以批准在吕宋兴建木制造船厂、食品加工厂等项目。这些项目可以在吕宋就地取材,可以很好的降低成本,同时也加快了生产的速度,避免了不必要的损耗。山东地区则会成为何苦的重工业中心,只保留维护国家核心力量的工业项目。

    “臣南洋巡抚孙庭训,南洋提督刘默文谨奏:弘光二年三月十七日,棉兰府土著阿奎那多为乱,各地生番纷纷景从,祸乱已及棉兰全境,吕宋、米沙亦有府县不稳。生番掠夺财帛,焚烧庄园,各地华人纷纷入城避难,焦土连绵,我大明子民年余方有之基业尽毁矣……”

    何苦刚批准开发一下南洋,然后南洋便有好消息传过来了,当地土著反了。这其实是早晚的事情,因为信藩的开发实在太过迅速,他们侵犯土著自有空间的速度比西班牙人快的多,对当地土著的盘剥也更加的严重。可能是因为农耕基因的原因,国人到达南洋之后全都非常喜欢种地,他们不断的开垦土地,挤压当地土著,没有一日停止,最后大家只能是兵戎相见。

    刘默文的南洋都指挥使司,也在这次卫师改革中,变成了南洋驻屯军,刘默文则改称南洋提督。照理刘默文即便比不了德州提督杨威和归德提督腾胤玉,也应该像中都提督陈祝之一样,手里至少握有两个整编师的兵力,可现实却很残酷。南洋都指挥使司时代,南洋各卫便存在严重缺编的情况,此时变成南洋驻屯军了,缺编的情况依旧十分严重。刘默文这个提督大人,名义上统辖着两个整编师、三个独立团,还有一个水师分舰队,可实际上他只有五千多兵力和十几艘运输船。

    正是因为南洋驻屯军兵力严重不足,所以他们只能防守重点城市,对于乡野间的土著暴乱,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土著人多势众,守军官兵又兵力不足,这麻烦可就大了。城市是信藩统治的要点,可有价值的东西都在广泛的乡野里呢!土著们也不会去进攻城市,他们就在野外流窜,少量兵力拿他们根本没辙。毕竟土著不会硬碰硬的和官兵作战,他们是见硬就跑的,几千官兵到哪里去抓十几万暴徒去啊!

    “南洋大乱,足以动摇国本,臣等请殿下尽速派兵,剿灭叛逆!”戴宪明等人第一时间出现了何苦的面前,一句话出兵平叛。

    现在就是青州、济南一带出现了叛乱,戴宪明等人都不会怎么急,因为南洋现在是一块已经可以动摇信藩国本的要地。因为小冰河期的关系,中原大地气候极端反常,农作物的产出一直不是很良好,各地人口又多,最后能交给国家的东西自然就不多了。南洋则气候温暖,农作物产出良好,当地又都是集中作业的庄园,人口少、产出高,能交给国家的东西可就大大的多了。眼下信藩消耗的金银有四成来自南洋,粮食有六成来自南洋,随着南洋的进一步开发,这个比例和数额还会提升,如此财赋重地,怎么可以出乱子。

    “青州、兖州新近入役的兵员,全部补充到南洋去,水师也在增补一支舰队过去。告诉刘默文,我……”何苦对于吕宋岛民闹事只有一个意见,那就是暴力镇压,让鲜血和尸体肥沃当地的土地。可是命令到了嘴边,何苦迟疑了。

    刘默文是一个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古典派将领,这哥们儿的梦想是成为岳飞、徐达那样的将领。让他去平叛,他弄起爱民如子那一套,来个只惩首恶,胁从不问,南洋今后的暴乱可就压不住了。

    “让刘默文回来吧!去浙东辅佐韩宋,他俩性格比较合得来!调薛明仁接任南洋提督,限期一个月平定全境叛乱,所有参与叛乱者无论老幼,一律严惩!”何苦要杀一个血流成河,要让那些土人知道,饿死也比反抗要好的多。

    “殿下,刘将军并无过失,这临阵换将,是不是……”葛隆替刘默文说了一句,何苦直接剥夺刘默文一方镇臣的职位,好像有点过了。

    “这又不是处罚,刘默文的性格不适合处理这种暴乱事件,还是让他去前线打仗吧!”何苦到不觉得刘默文会觉得有什么,刘默文曾经几次表示过想到一线战场上去。

    两万多大军开始调动,数百艘舰船南下,信藩户部的经费又高速燃烧了起来。而且因为刚刚增补上来的兵力都投向了南洋,各战区的兵力全都出现了不足,尤其是张南和陈祝之两个方向,兵力明显出现了不足。何苦的心情各种不美丽,眼前各方向的战局都很难有突破,部队的武器换装,南洋的战事又全在烧钱,这个局面实在是让人头疼。

    何苦闹心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事情做,多尔衮派人来了,来使还带了一个大消息—多铎死了。蒙城之战的时候,多铎与何苦全受了伤。何苦差点完了,靠着天赐神药才挺过来,多铎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虽然没有弹头留在多铎体内,但是多铎的创口也很严重,尤其是多铎的右腰。多铎的右腰先给子弹开了口子,然后有挨了何苦一刀,即便内脏没事,外表的创伤也是很严重的。

    尤其战后多铎急于脱身,日夜操劳,进一步导致了他伤口的恶化,何苦这边体温下来了,多铎那边的体温就上去了。多尔衮征集各地名医,为多铎调治了几个月,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多铎的命。弘光元年三月二十九日,大清豫亲王、一代名将多铎殒命于病榻之上。

    多铎死后哀荣极倍,孝庄、顺治、多尔衮全部守灵致祭,多尔衮更是差点哭死在弟弟灵前。多铎虽然是死于后续的并发症,但杀死他的直接凶手,还是何苦。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多尔衮立誓一定要斩杀何苦为多铎报仇,然后他便向登州派出了使者。使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信藩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