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太大,所有人的视线都很不好,所以因为大雾的关系,一艘出海搜索的登莱渔船,误入了清军的舰队行列。渔船发现自己身边都是清军战舰之后,自然是不敢出声,可雾气太大,他们连该向哪里逃也弄不清楚。生死存亡之际,渔船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一根烂木头,不言不语、随波逐流,等到雾气消散,再趁清军不备急速开溜。

    若是清军正常行军,军纪肃然,小渔船还真就能逃出去,毕竟他们的目标是非常小的。可是今天的大雾,对于深居内陆的人来说是一种奇景,沈志祥又诚心不予约束,这就让大批的清军走上了甲板。清军的甲板上多了无数双眼睛,而且是聚精会神的四处乱看,小渔船就是隐蔽的再好,也只能暴露了。

    两三艘大船将小船挤在中间,一艘毫无抵抗能力的渔船还有什么办法,船上的一家四口,只能乖乖做了清军的俘虏。沈志祥对于能抓获登莱俘虏,那是非常的高兴,终于有机会探问一下登莱的详细情况了。不过渔民父子四人,对于沈志祥很不礼貌,全没有小民见官的跪地大礼,反而是立而不跪,怒目瞪视,一脸的大义凛然。

    “登莱军情如何,兵力如何部署,各地城防如何?你们说出来,告诉我,我重重的赏你们!”沈志祥太急切了,当然也是因为他对登莱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哼!鞑子!我辈大明汉家儿郎,受信王殿下厚恩抚育,岂能受你些许金银,背卖祖宗!”何苦的国民教育搞得还是很好的,尤其是报纸对民间的影响极大,所以登莱人民的国家意识都很强,渔民爷四个也是一把将清兵奉上的金银摔在了地上。

    “呃……”沈志祥给骂愣了,这渔民的政治觉悟也太高了吧!沈公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深明大义的小老百姓。

    “拉下去,打!先把这个嘴硬的给老子宰了!”负责统帅清军登陆部队的满洲大将尼堪,见沈志祥软的败下阵来,便自己出面玩起了硬的。

    “唉呀!大人且慢啊!别杀我儿子啊!小老儿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渔民老爹不像儿子们常去听人念报纸,政治觉悟还差了一点,一见儿子的生命有了危险,马上就跪下了。

    “早这样多好,我来问你,登莱各地布防情况如何,明信藩府库何在,险要通路在何处?”渔民肯吐口,沈志祥和尼堪全都高兴了起来。

    “小民不知啊!”渔民老爹对于沈志祥的问题很是茫然。

    “呃……”沈志祥又愣了,这老头儿是来拱火的吗?什么都答应了,然后来一个一问三不知,你丫当老子真是好脾气吗?

    “老东西,你找死啊!居然敢玩我们?”尼堪活了三十四年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玩过他,皇太极、多尔衮都没这么拿他开过涮。

    “大人莫怪、大人莫怪,小老儿只是打渔的渔民,老爷问的官家事,小老儿是真的不知啊?”渔老爹有了点小老百姓的样子,磕头如鸡喯碎米。

    “我再来问你,登州通往莱州、青州的道路如何,除了旧有的几条大路,可有新路通行。各地的军镇有多少,哪里商贾多,哪里囤积有粮草、军械!”沈志祥和尼堪想想也对,一个渔民哪里能知道许多,所以两人又冷静下来重新提出了问题。

    “小民不知啊!”老头又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沈志祥是真的气急了,直接按剑而起。

    “大人息怒啊!小老儿是沿海渔民,只在近海捕鱼,未曾到过内陆,是以不知内陆情状,大人若问沿海事,小老儿是知道的。”沈志祥要拔剑砍人,渔老爹马上介绍了自己擅长的领域。

    “登莱沿海布防情况如何,各港口通行情况如何?”沈志祥强压火气,愤愤的坐回了座位。

    “登莱附近港口颇多,小老儿去过的有登州、威海、东良海口等三处港口。都是深水大港,有官兵把守,极是威武雄壮!”渔老爹见识有限,只能捡自己明白的说。

    “你可知何处有适合登陆的浅滩?”沈志祥本来还想问问登莱水师的情况,但是看老头这含糊的情况,想来问了也是白问,不如问下渔民可能知道的事情。

    “登州、莱州北部有几处能直接上岸的海滩,南边威海附近,也有些这样的滩头!”渔民常年在海岸线上混,这个问题渔老爹到是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