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还能有什么打算?季怀阳之死,是皇帝伤了所有忠臣的心。他们转投惠王,哀家一点儿也不怪他们。莫说是他们,就连哀家……,若非这个身份,也早已离开这里了。”

    李太妃闻言不禁惶恐,“这种话,也就只有太后能说了。而我们这些人,就算心里这么想,也是断断不敢说的。”

    何姝苦笑,“姐姐在我这儿还怕什么,有话就尽管说。”

    李太妃稍稍犹豫,“其实,自太后入宫以来,已竭尽全力帮扶皇帝,教导皇帝,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皇帝他却……唉!非但不听太后教导,反而如此对待忠臣。臣妾只是担心,若有一日皇帝成年,不在需要太后垂帘,他又会如何对待太后呢?”

    是啊,他能如此残忍的杀了他的老师,那对我这个本身就反感的继母,又要怎样呢?

    或许,他根本就不用等到成年的那一天,就可对我下手。毕竟,他是皇帝,他就算杀了任何人,又有谁能管得住他?

    这时,李长庆走进来,“太后,陈大人有事求见。”

    李太妃听闻有外臣来,便即起身退出了。

    何姝让李长庆请陈正进来,以为有什么政事,不想,他却递了辞呈。

    “你也要辞官了?”何姝语气平淡。

    陈正躬身,“陈正原本是因季大人才重返朝堂的,如今大人已经去了,臣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所以,恳请太后恩准。”

    何姝一记苦笑,起身来到陈正面前,“哀家知你已经寒心,所以不会挽留。皇帝所犯的错,已经不是一句年幼无知就可以抹去的。任何人都将为自己的过失承担责任,皇帝也不例外。”

    陈正蹙眉,“太后的意思是?”

    何姝笑了笑,“你去吧。很快,皇帝就会受到他该有的惩罚了。”

    次日上朝,朱慎锡还在为自己赶走了潜伏宫中的杀手而自鸣得意时,何姝宣布了一件她想了整晚,最后决定的事。

    “季大人病逝,陈正辞官,后宫中邓酌已经逃离,东厂,司礼监无主事之人。哀家管理后宫尚且疲于奔命,对朝堂政事就更加力不从心。所以,哀家经过深思熟虑,考虑是否该请惠王入京,辅佐天子。”

    这两天发生的事,对于梁光治等人简直就像做梦一样,真是惊喜连连。

    没想到今天,这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用他们浪费唇舌,这位太后自己想明白了。

    不过,梁光治一想,也难怪呀。这么好的太后竟遇到块朽木,怎么教也教不好,苦心栽树,可这树偏偏是怎么歪怎么长,最后把那么忠心的老师都给变相赐死了。

    连太后也是对他彻底寒了心。

    与其等他羽翼丰满再给她一副补药,还不如趁现在撒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