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慎锡闻言稚嫩的小脸胀的通红,他攥紧了小拳头,胸脯起起伏伏。

    阮冰兰拍抚他的后背,“皇帝莫气,何太后她虽是不喜欢乳母,可也不至于会下此毒手。这,说不定,只是个意外。”

    “母亲不要再替她说话了,何太后就是不喜乳母,曾经几次想赶乳母出宫去。这次,无论是不是意外,一定与何太后有关。”

    朱慎锡义愤填膺,越想越气,忽的站了起来,“朕要当面去质问她,为什么就那么容不下朕的乳母!”

    “陛下且慢!”阮冰兰急忙阻止。

    “母亲为何拦着儿子?难道连母亲也怕何太后?”朱慎锡双眼含泪,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不断堆积。

    阮冰兰挥挥手,打发走白荷与吴瑾。

    当殿中只剩了母子二人时,她安抚小皇道:“哀家虽出身低微,但也是在这宫里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在这宫里,除了再与皇帝分离,对于哀家已没什么好怕的人和事了。”

    “那母亲为何阻止儿子去问何太后?”

    “哀家并不想阻止,只是想在皇帝去慈庆宫前,问皇帝一句话。”

    “什么话?”

    “皇帝如此去慈庆宫质问何太后,有什么用吗?”

    朱慎锡一愣,他只是想去质问,去发泄,但从未想到自己想要怎样的结果。

    阮冰兰笑容温和的看着他,“哀家从小就入了宫,见过很多人做很多事,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却因为做的傻事而一败涂地。所以哀家渐渐明白了一句话,叫谋定而后动。也就是说,只有深思熟虑之后,再去做这件事,你才有赢的机会。”

    “赢?”朱慎锡努力去理解阮冰兰的意思,“母亲是让儿子去赢何太后?”

    “如果不为了赢,又何必去争执?无目的的争执是最笨的行为。”

    朱慎锡一脸茫然。

    阮冰兰笑了笑,回忆道:“当年,哀家得知怀上龙子的时候,是多么欢喜,可是,先太皇太后不喜欢哀家,便暗自决定待哀家生下皇嗣后,便秘密处决。所以,连哀家怀孕一事也被按下不传。哀家原本也想像皇帝现在一样,去质问先太皇太后,可是,先太皇太后当时大权在握,连先皇在她面前也无争辩之力,更何况是哀家?”

    朱慎锡似乎听懂她的故事,因为这说的不正是自己的现状吗?

    “那母亲当年是如何保住性命的?”

    “当年先太皇太后一手遮天,要处死一个像母亲当年那样的宫女实在与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幸而母亲肚子里有皇帝保护,让她一时无法下手。母亲便利用那段时日,让白荷替母亲四处散播消息,把我怀有龙子,而先太皇太后欲留子去母的阴谋宣扬出去。这样一来,宫里宫外都知道了此事,前朝众臣联名上书,要求先太皇太后给哀家名分,先太皇太后迫于压力,这才给了哀家名分,留下哀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