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再找两块木头立在那儿,用刀子斧子刻上二人的名字。

    有人去附近的村屯,买了些香和纸来,水老鸹带着排伙子们跪在两座新坟前,给二人磕头。

    “大奎,老九,咱兄弟一场,没想到你们两个就这么走了。

    你们安心的走吧,回头排饷我会捎到家里,往后我们也会多照应家里人的。”

    水老鸹一边翻动着纸灰,一边念叨。

    “头棹,大奎和老宋叔,还有亲人么?”旁边的人问道。

    “有,大奎家里还有个弟弟,叫二奎,他娘也还在呢。

    他们家是从他爷爷那辈儿就来闯关东了,后来在关东立住了脚,就把媳妇孩子都接了过来。

    大奎的爹,是有名的开更把式,有一年在北流水松花江上挑垛时,被落下来的木头砸死了。

    大奎也想学他爹那样,吃排饭,他娘拦着死活不让。

    这小子就从家里跑出来,进了山场子放树,后来又跟着放排。”

    作为头棹,大把头,水老鸹对手底下这些人的来历,都了若指掌。

    “宋老九没成家,但是在蛤蟆川有个相好儿的。

    那家的男人耍钱、抽大烟,家里的牲口、地,全都让他败坏没了。

    老九在那家拉帮套,那家四个孩子,实际上都是老九的。

    老九伐木、放排,挣的钱,都给他那个相好了。”

    众人闻言,各自一声叹息。

    当木把,各有各的辛酸。给人家拉帮套,辛辛苦苦挣的钱,都贴给了别人。

    拉帮套在家里没地位,受排挤,即便生的孩子是自己的,也是管男主人叫爹。

    就连自己亲生孩子,也看不起自己,反而更亲近男主人。

    香烛纸码燃尽,水老鸹领着众人拜别死去的兄弟,又临时做了个担架,抬着受重伤的二棹,返回哨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