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锯到一定程度时,要在锯口对面用斧子砍出个豁口,这叫要楂。

    要过楂之后,树会发出“咔咔”的声响,凭借这个判断树的倒向和倒下的时间,然后及时喊山。

    “顺山倒喽,顺山倒喽。”

    在木把的呼喊声中,这棵一人合抱粗的红松,小头朝着山下倒去。

    呼通一声,树梢落在雪地上,激起的雪沫子飞的老高。

    众人一阵欢呼,接着有小打拎着斧头和弯把子锯上前,打枝、下件子。

    “好了,都干活去吧,注意点儿安全。”

    水老鸹挥挥手,一众木把们一组一组的,扛着大掏锯、大板斧等工具,朝着山场各处分散,开工伐木。

    相比于水场子活,山场子活要安全一些,当然也更累。

    每天丑时刚过,把头就喊,“起来了。”

    这时候木把们就得赶紧爬起来,根本来不及说话咳嗽,就得摸黑往鞋里絮乌拉草、穿大袜子。

    不等所有人都穿好,那边又喊,“吃饭了。”

    山上一般吃的都是苞米面饼子,咸菜、盐豆子、萝卜条汤、酸菜汤。

    有良心的柜上,伙食会好一些。

    要是赶上那些抠门儿的柜上,汤里头就能见着几根萝卜条,几乎可以照出人影儿来,根本见不着油星。

    吃完饭,把头领着众人往外走,一路走十里八里地,走到地方了天刚麻麻亮。

    十冬腊月里,早晨正是鬼呲牙的时候,山上的树木都冻的嘎巴嘎巴响。

    木把们戴着狗皮帽子,身上穿着老羊皮袄,不停的挥动开山斧、来回拽大掏锯,忙活的一身汗,热气蒸腾。

    等稍微一停下来,汗水就会凝结在棉袄棉裤外面。

    尤其是棉裤,干一天活,那棉裤外头冻的邦邦硬,回到大房子里要先烤一阵子火,才能脱下来。

    山场子开工半个多月后,木植公司安排的人,这才到了山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