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吧,明天就过去。”关寿山不阴不阳的说道。

    第二天早晨吃过饭后,水老鸹和曲绍扬就带着一群身高体壮的木把,前去归楞。

    木把们放倒的木头,由小打或者半拉子打枝、造材后,就近集中到冰沟或者箭子道附近。

    然后通过滑放的办法,将木材放到山下,再由归楞的人将木头抓垛。

    等开春跑桃花水的时候,将木头顺水放到江汊子里,进行穿排。

    上千斤的圆木,六到八个人抬,需要所有人行动协调、步调一致,喊号子是必不可少的。

    一般喊号子的都是头杠,水老鸹他们这一组,头杠是一个叫王海山的人,三十来岁,很爱说笑。

    “世上一行又一行,嘿呦。

    木把这行不算行,嘿呦。

    三教九流有名次,嘿呦。

    七十二行排不上,嘿呦。

    是谁留下这一行?嘿呦。

    冰天雪地抬大杠,嘿呦。

    到死光腚见阎王,嘿呦。”

    木把汉子们豪爽不拘,什么都能拿来当号子用,也并不在乎这些。

    这楞场离着大把头关寿山住的地方不算太远,木把们齐声喊号子,可以清晰的传到住处去。

    关寿山来山场子的时候,不是带了个娘们儿么?

    这娘们儿原本是个海台子,跟了关寿山之后成了姨太太,很是得关寿山欢心,宠的越发骄矜。

    也巧了,正赶上这几天那女人的烟土供应不足,犯了瘾,抓心挠肝的不得劲儿。

    木把们喊号子的动静太大,那娘们儿是越听越闹心,索性就跑出来骂人。

    别看这娘们长得挺俊,穿红挂绿、涂脂抹粉,打扮的妖妖娇娇,可是一张嘴,骂人的话倒是挺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