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赵法医,你对她们进行过法医检验了吗?”婉柠边说边从衣架上取下白大褂穿上,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解剖用的手套戴上。

    “叫我赵庆昊就行。”我看着身着白大褂的婉柠,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我已经检查过了,死因应该是肾上腺激素一时分泌过多导致的心肺功能衰竭,也就是俗称的被吓死。”

    “那么,不介意我再看看吧!”婉柠笑得既职业又狡黠,让我联想到了狐狸。

    “请随意!”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想看看这位美女法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故弄玄虚。

    解剖尸体时,我通常会在尸体的两耳后下刀,切至喉咙,形成Y型伤口,然后一刀到底。解剖刀划过皮肤和肌肉的感觉很奇怪,与切猪肉或牛肉截然不同。虽然人死后与其他动物无异,但想到这个人之前可能还有笑有泪,心里的感觉毕竟不会轻松。然而,专业知识让我并不畏惧尸体,因为尸体是最好的证据,你必须用心去寻找它隐藏的秘密。原谅我用了“它”,因为不管生前多么风光,死后也只能用“它”来称呼了。

    并非每个法医都遵循同一套验尸程序,老曹就喜欢先给尸体照X光,再下刀。他说,要先把事物看透彻了才能下结论,而X光就能把事物看得非常透彻。我不知道婉柠的做法如何,但应该很有趣,因为我看到她已将解剖刀伸向尸体的眉心部位,难道她想剖开尸体的脑袋吗?

    婉柠的手指白皙纤细,我想到了“玉葱”这个形容。这样的手应该拿女红才对,可惜现在却握着冰冷的解剖刀,真是浪费!我不禁叹了口气,最近叹气的次数真不少。

    解剖刀灵巧地钻入尸体的眉心,轻轻一划,黑色的粘稠状液体流了出来。咦?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招?婉柠用解剖刀挑了一点黑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符纸,然后像涂果酱一样小心翼翼地把黑血涂到符纸上。圣母玛利亚,幸好我今天早上没吃面包加果酱!

    黄色的符纸一沾上黑血立刻变成了黑色,像被焚烧过一样,婉柠皱了皱眉头。我发现她皱眉时也别有一番风韵,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真是好笑,这样的美女啊,可惜正站在一具尸体旁边。

    婉柠似乎还没结束法医检验,她把符纸和解剖刀放到一边,拿起尸体的手仔细观察。通常,死者的手指甲是法医必须观察的地方之一,因为那里可能留下重要的证据:皮肤组织、血液样本或衣物纤维等。但可惜,这些尸体的手指甲里什么都没有。

    “你化验过她们的血液样本吗?”婉柠问我。

    “化验过,但血液里并没有发现安眠药或毒品迷药之类的东西。”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检验报告递给婉柠。

    “谢谢。”婉柠礼貌地接过报告,只瞟了一眼,“显微镜在哪里?我想重新看一下。”

    我挑了挑眉毛,看来这位美女同事不太信任我的工作能力。不过鉴于她之前的奇怪检验方法,我并没有动怒,而是朝她身后指了指。说不定她又有什么古怪的办法呢!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有着法术的法医是如何化验的。

    婉柠转身走向显微镜,我跟了过去,顺便从专门保存血液样本的小冰柜里拿出这些尸体的血液样本递给她。婉柠接过血液样本并没有急着放到显微镜下,而是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张张蓝色的、只有指甲大小的透明试纸。我一看就知道这是用来承载血液样本的东西。通常血液样本会先滴在一片玻璃片上,然后再盖一张这种类型的试纸在上面。婉柠很小心地用镊子把原来的试纸拿掉,换了一张她自己带来的试纸盖上。难道这个女人有自带试纸的习惯吗?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就在我对她的习惯感到奇怪的时候,她已经把血液样本放到了显微镜下开始观察。过了一会儿,我和她都没说话,她在观察血液样本,我在观察她。美丽的容颜、姣好的身材……之前光顾着注意她的一些奇异检验方法了,倒也没注意到原来她的身材这么好,凹凸有致,修长的腿即使裹在裤子里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性感,和印雪有得一拼啊!一想到印雪,我观察美女的兴致立刻没有了。回忆里那个晚上,印雪如雪般的肌肤和柔软温热的身体立刻又好像重回眼前。

    “赵庆昊,赵庆昊!”婉柠的呼唤声传来,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哦,怎么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工作中是不应该开小差的。

    “你来看一下。”婉柠示意我看一看显微镜下的血液样本。我狐疑地弯下腰,这个血液样本我已经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理论上应该没有什么我没看过的了!但显微镜里的东西却着实吓了我一跳,只见一些黑色的颗粒正以一定的速度繁殖扩散着,而原本的血液里的细胞正一颗颗地爆裂,生成更多的黑色颗粒。

    “这是什么?”我转向婉柠,却没想到竟然正对着她的脸,两个人的距离应该说只有几厘米这么近。突然有张这么美的脸放大到我的眼前,我的心跳也漏了一拍,心动的感觉是这样吗?婉柠的脸上竟然闪过一阵红晕,见鬼,心跳又漏了一拍,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说不定要英年早逝了。

    “对不起。”我连忙站直身体,跳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婉柠脸上的红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一贯的严肃表情,真是让人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