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一直抱着膝盖,呆呆坐在地上。

    不论是大臣们的议论,还是承恩公的凛然之言,亦或是太皇太后与萧怀恩的交锋,她都置若罔闻。

    仿佛将自己与外界全都隔绝起来。

    可是打胎药三个字钻入耳朵时,她忽然浑身一颤,整个人瞬间从悲痛中醒过神来。

    前世便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她被谢恒暗中下了打胎药。

    足足疼了一整天,生下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那种几乎将人撕碎,硬生生将孩子从她身上剥离下来的痛,她再也不要经历一次。

    顾楠踉跄起身,双手下意识护住腹部,清亮的杏眸泛起一片猩红。

    “我不喝打胎药,你们谁也别想害我的孩子。”

    安郡王阴沉着脸,抬手扇了顾楠一个响亮的耳光。

    “胡闹,你肚子里怀的是个孽种啊,你坚持要生下一个孽种,我们安郡王府的人都要被你丢尽了。”

    顾楠没防备安郡王会打她,被这一巴掌扇得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本就苍白的脸颊上又疼又热,应该是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抬头冷冷看着安郡王,眼底泛起毫不掩饰的恨意。

    “我是顾楠,不能凭你三言两语说我是萧南烟,我就成了萧南烟。

    退一步说即便我是萧南烟,我从小在顾家长大,吃的是顾家饭,穿的是顾家衣。

    你不曾养过我,更不曾教过我,凭什么来替我做主,凭什么来决定我腹中孩子的生死?你不配。”

    “你...你!你怀的是个孽种!”

    “他不是孽种!”顾楠厉声打断安郡王,“他不是孽种,他是我心心念念期盼,是我在佛前倾心许愿,求佛祖赐给我的孩子。

    “当初是谢恒狼心狗肺,为了顺利继承侯府爵位,不惜给我下迷情药,将我送给了摄政王。

    这孩子便是那时候有的,摄政王会娶我也是因为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