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那小蹄子,对她这个当娘的,却是提都不提。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他还没娶媳妇呢,自己这个亲娘在他心里已经没有地位了吗?

    正想着,就听裴砚知对穗和说:“你哭花的脸,好像我小时候捡到的那只小猫,可它后来被母亲摔死了。”

    裴老太太心头一跳,身子僵住。

    她以为小孩子忘性大,会很快忘掉一些事情,没想到儿子居然到现在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他都当上左都御史了,却还想着一只小猫崽子。

    随即,又听裴砚知说道:“穗和,我有点怕,怕我保护不了你,就像我当年保护不了那只小猫一样。”

    穗和听他这么说,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我也不是一直要大人保护的。”她哭着说,“大人不要怕,我会让自己变得强大,到时候,由我来保护大人。”

    “好!”裴砚知虚弱地笑了一下,“那以后就拜托娘子了。”

    “定不负郎君所托。”穗和也对他笑,边笑边流泪。

    两人都在笑,阿信阿义却听得心酸,悄悄背过身去揉眼睛。

    连那位老大夫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夫上完药,背着药箱出去,和候在外间的长公主等人说明了情况,长公主让人赏了他一锭银子,嘱咐他开最好的药方,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早晚两遍来复诊。

    随后,长公主又把裴老太太叫了出去,屏退众人,与她单独说话。

    “老太太,你也看到了,你这一顿打非但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倒让你儿子与穗和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况且裴爱卿是都察院的最高长官,说他日理万机也不为过,你可知他卧床几日,要耽误多少政务?

    你口口声声说你身为母亲的道理,你这个小家再重要,能重得过朝堂吗?

    本宫念及你是裴爱卿的母亲,不去计较你先前的无理,但你若还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惊动了天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裴老太太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就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被长公主教训,红着老脸不敢反驳。

    “长公主教训的是,方才是老身冲动了,请长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