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来这边之前,老太太已经去杨柳巷找过裴景修。

    可裴景修和宋妙莲都不在家,说是从皇宫出去就跟着安国公一起去了国公府。

    偌大的宅院冷清得没有一点人气,家里只有阎氏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裴玉珠一脸愁苦地守在床前,再不见往日的活泼跳脱。

    看到老太太,裴玉珠当场哭成了泪人,老太太从她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反倒给她说了一箩筐安慰的话。

    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决定来这边问问。

    她发自内心的不想见穗和,可儿子再怎么气人,终究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不能不管不问。

    穗和这时候也懒得计较她的态度,侧了侧身,请她进屋。

    “都进来吧,反正也没旁人,外面怪冷的。”穗和让雀儿和阿信阿义都进了屋,吩咐雀儿给老太太和大姑娘沏茶,又让阿信阿义再添些炭,给老太太拿个手炉暖手。

    裴老太太也不客气,在主位上坐下,看着穗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三个人干活,冷肃的眉眼稍有松动。

    穗和吩咐完,自个在老太太对面坐下,不等她问,便主动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一告知。

    “事情已然发生,再着急也没用,我已经请陆少卿帮忙想办法,长公主和都察院那边的大人们也在帮忙想办法。

    这事说到底就是作风问题,况且大人什么也没承认,单凭一幅画还不足以让大人断了仕途,只是名声肯定会大不如前。

    老太太若真为大人着想,不如去和裴景修说说,让他别在中间添柴加火,推波助澜,大人就会轻松很多。”

    “我去找他了,他不在家,和那个黑心肝的毒妇住在国公府。”裴老太太恨恨道。

    穗和愣了下:“看来是故意躲着你了,怕你拿长辈的身份压他。”

    裴老太太拍着椅子扶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难道他们叔侄二人非要死一个才罢休吗?”

    这话穗和没法接,端起茶抿了一口。

    谁知裴老太太却指着她说:“都怪你,以前我儿子孙子都特别听我的话,自从遇见你,一个两个都魔症了。”

    “……”穗和很是无语,啪的一声将茶盏放下,“阿信,送老太太回去吧!”

    “我不回,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让我走,砚知不出来,我哪都不去!”裴老太太气愤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没名没份的,凭什么做我的主?”

    这话说的,连阿义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劝道:“老太太,您也知道都这个时候了,何必还要对娘子恶言相向,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