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在那一刻达到了巅峰,却没料到,巅峰之后一路都是滑坡,不过一年时间,她就从巅峰跌进了泥沼,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直到今天,即将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绝对不会去招惹裴景修,也不会去招惹穗和。

    以她的身份,随便嫁一个别的什么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如果不是刚好嫁给裴景修,可能她的假胎记一辈子都不会暴露,她到死都是风风光光的国公小姐。

    现在怎么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等着她认罪或者辩解。

    可她不想认罪,也无从辩解,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茫然地看向穗和。

    穗和一身锦衣华服,妆容精致,珠翠琳琅,俨然就是一年前的她。

    而此时的她,俨然就是裴府门前那个站在喧天的锣鼓声中泪眼婆娑,惶恐无助的穗和。

    她抢走了穗和的丈夫,成了状元娘子,现在,穗和抢走了她的身份,成了真正的国公小姐。

    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上天让她在那天与穗和相逢,就是为了今天这场戏?

    他们所有人都在戏中,每个人的每一言,每一行,每一个决定,都在推动着故事一步一步走向命定的方向。

    而她的使命,就是为了让穗和找回真正的身份。

    她举目四顾,找不到一个可以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她想,她到底没有穗和幸运。

    穗和那天跌下台阶时,还有个裴砚知及时出现将她托住。

    当时自己没看懂,现在想想,或许裴砚知在那之前,就已经对穗和动了心吧,否则怎么会每次都恰好出现在穗和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宋妙莲自嘲一笑,再看向扶着自己一脸假惺惺的裴景修。

    他们是叔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为什么却是这样天差地别?

    她心口一阵刺痛,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不再留恋地推开裴景修,认命地闭上眼,身子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妙莲!”裴景修叫了她一声,单膝跪地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