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回去好好想想对策,说什么也要拉兄弟一把。

    陆溪桥打定主意,不再和裴砚知纠缠,拿了卷宗告辞而去。

    裴砚知的无名火也发泄的差不多了,独自在房间出了半天神,散衙的时间一到,便坐上马车回了家。

    西院里,穗和拖着未愈的身子在太阳下跪了两个时辰,终因承受不住昏厥过去。

    裴景修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维护只会让宋妙莲越发变本加厉,便叫了两个婆子将穗和抬回了下人房,吩咐雀儿好生照料。

    穗和醒来后,没哭没闹,也没说什么,只让雀儿把她从东院带回的药煎了来喝。

    她膝盖红肿破皮,触目惊心,雀儿给她擦药,她从头到尾都没皱一下眉头,也没掉一滴眼泪。

    雀儿大为惊奇,总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似的,是穗和,又不像穗和。

    那感觉就像一截枯木,搭眼一瞅看不出什么,仔细一瞅,却能看到干裂的树皮下冒出了新芽。

    雀儿没读过书,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只知道,娘子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裴景修一整天哄完这个哄那个,还要盘算着该怎样向裴砚知赔礼道歉,一天下来身心俱疲,新婚的快乐是半点都没感受到。

    听闻裴砚知从都察院回来,他又忙不迭的去了东院求见,得到的却只有两个字——不见。

    裴景修很是沮丧。

    这就是他为了前程,辜负了穗和,违逆了小叔,挖空心思换来的好姻缘吗?

    他不禁有些怀疑,这样到底值不值?

    裴景修走后,阿信服侍裴砚知用晚饭,随口把从婆子那里听来的闲话告诉他:“娘子今天被大娘子罚跪了两个时辰,人都昏厥了。”

    裴砚知刚夹起一筷子菜,闻言手一抖,菜蔬掉回了盘子里。

    他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地又夹了起来。

    阿信又道:“大娘子让娘子去厨房做杂工,还给她改名叫桃花。”

    裴砚知的手又是一抖,刚夹起的菜又掉了。

    “就你长嘴了是吗?”他面露愠色,“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