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大又怎样,难道不该闹吗?”裴砚知愤怒又无奈,捏了捏眉心,“大姑娘可曾往金陵家中去过信?”

    小厮迟疑道:“大姑娘没小产的时候写过一封信向老太太求助,但老太太回信说,说……”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裴砚知厉声呵斥。

    小厮吓得一哆嗦,忙道,“老太太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叫大姑娘别大惊小怪,忍一忍就过去了,还说大人和姑爷都是朝廷重臣,便是为着两家的颜面,也不能对外声张。”

    裴砚知一掌击在桌面上,腕上的沉香珠串发出清脆的声响。

    穗和吓一跳,见他脸上阴云密布,壮了壮胆子,小声劝他:“老人家都是这样的,为着体面,为着大局,总想着息事宁人,大人消消气,冷静一下,才好想法子帮助大姑娘。”

    裴砚知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稍缓:“吓着你了?”

    穗和摇头:“没有,我是怕大人气着。”

    裴砚知深吸一口气,坐回去,垂目沉思片刻,吩咐阿义:“去准备一下,我们到济宁走一趟。”

    “是。”阿义立刻应下。

    裴砚知起身往外走,又看了穗和一眼:“你也收拾一下,等我进宫向陛下告了假,咱们即刻出发。”

    穗和瞪大眼睛,意外又惊喜:“大人要带我一起去?”

    裴砚知点点头:“你在家,我不放心。”

    穗和望着他,心里软软的,隐约又有些悸动,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

    刚刚她还担心大人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怎么办,现在,所有的担心都没了,只剩下满满的安全感。

    只要跟着大人,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

    从燕京到济宁可以直接乘船顺大运河南下,几日便可抵达。

    穗和以为裴砚知会走水路,出了府门,看到门外停着两辆马车和长长的一队骑兵,不由愣了一下。

    “大人怎么不走水路?”她悄悄问阿信。

    阿信小声道:“大人少时不慎落水,连累兄长溺水身亡,因此不喜靠近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