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中,就听裴砚知不紧不慢道:“陛下误会了,臣调兵是奉了长公主之命,并非私自行动,臣没有调兵的权利,若没有长公主的令牌,陈指挥使根本不会听臣的调遣。”

    皇帝冷笑:“这是你们商量好的是吧,出了事就往长公主头上推,因为她是朕唯一的妹妹,朕不能把她怎么样,是吧?”

    “臣不敢,臣说的都是实话。”裴砚知说道。

    皇帝气得咬牙:“好,就算是长公主的命令,朕昨晚派人传你进宫,你为何抗旨不遵?”

    裴砚知面不改色:“臣没有见到传旨的人。”

    皇帝见他死不认账,指着身边一个太监道:“你来说。”

    那太监忙躬着身子道:“启禀陛下,昨晚在朱雀大街,裴大人明明听见老奴叫他,硬是头也不回地骑着马跑了,当时陆少卿也在,陆少卿也跟他一起跑了。”

    “臣没听见。”裴砚知矢口否认。

    “臣也没听见。”陆溪桥随声附和,“肯定是公公上了年纪,底气不足,当时街上又十分嘈杂,我们确实没有听见。”

    “……怎么可能听不见,老奴嗓子都喊哑了。”那太监不服气地和他争辩。

    陆溪桥说:“或许就是因为嗓子哑了,我们才听不见的。”

    “……”太监气个半死,“就算两位大人没听见,裴大人的随从也是知道的,他还说帮忙把两位大人追回来。”

    “也有可能是随从忘了。”陆溪桥说,“当时情况紧急,大家为了解救人质,都很着急……”

    “你给朕闭嘴,现在还没轮到你。”皇帝拍着龙椅叫他闭嘴。

    “是。”陆溪桥闭了嘴,老实跪好。

    皇帝又指着裴砚知骂:“你堂堂左都御史,为了一个卑贱的丫头,不惜出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全部差役,将京城搞得乌烟瘴气,还擅自包围王侍郎府,抗旨不遵带兵出城,彻夜不归。

    裴砚知,朕来问你,你是第一天当官吗,你的理智呢,你的原则呢,你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呢?”

    穗和并不知道裴砚知为了找她都做了什么,此时听到皇帝的质问,不禁大为震撼,内心波涛翻涌。

    难怪皇帝会说她是祸害,是妖孽,大人为了她这般不惜一切代价,大约在世人眼里,她就是那种蛊惑人心的妖精,让男人为她离经叛道的红颜祸水吧?

    她实在忍不住,含泪偷偷看向裴砚知。

    裴砚知的神情几乎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与君王对视,也没有什么畏惧之色,即便跪着,笔挺的身姿也像一座山,任凭狂风暴雨也不能令他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