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你敢!”她随口说的这些人名,都是京都如雷贯耳的人物,别的不说,就是秦百亭,虽然是个小侯爷,但是他是皇亲,林玉衡在他跟前真是不够看的!更别说沈淮,宋家兄弟,还有陈修礼和沈绍了,他们虽然出身低了一些,但都是有实实在在的官职在身的,不像林玉衡,是个捐来的虚职,说得不好听一些,他就是在林之城手下打杂的,这打杂还是看在他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份上,不然打杂都轮不到他!

    “混账!你竟然做出这逼良为妾的混账事来!我饶不了你!”林之城在一边听得那是越来越心惊,见林玉衡还出言威胁花满溪,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刮在他的脸上。

    “爹!你打我!”林玉衡被林夫人宠坏了,大喊道,“娘!你救我!我爹他要打死我!”

    “衡儿!休得胡闹!”林夫人也已经出来,在半道上将花满溪的话听了个全,越听,越是觉得心惊胆战。

    她哪里想得到,这小村姑的本事竟然这样的大,不仅与一品居做上的生意,竟然还认识沈相!沈绍虽然出身贫寒,但是他的背后是秦相,是镇国公府啊!秦百亭更别说了,那可是皇亲国戚,又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曾外孙!

    这些暂且不提,现在最要紧的是,她儿子做了逼良为妾,殴打人家未婚夫的丑事,还被她拿捏住了把柄,若是她借着刺杀朝廷命官的由头发难,将此事捅到顺天府尹去,的确是够林玉衡喝一壶的,说不定还会连累林家和陆家。

    “我如何胡闹了,我爹他打我了,你看见没有!娘,你看见没有!”林玉衡见林夫人出来,上前两步,指着自己脸上的红印子,咋咋呼呼道。

    林之城已经被气得憋红了脸,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林玉衡,语不成句:“死不悔改!逆子!逆子!”

    林夫人本来以为,凭着昨日教导林之城的那一番话,已经拿捏住花兰香,只要花兰香点头,进了林府做姨娘,花满溪的婚事还不是由她拿捏吗?只要林凤萱这婚事避过去了,她便可以松一口气了,谁想到这个小村姑看着不声不响的,竟然一下子就拿捏住这么大的把柄了!

    她看着林玉衡的目光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冷声道:“好了!你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你爹教训你是应该的!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受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下贱胚子勾引!做出这等被人误会的错事来!林玉衡,你已经二十岁了,你表哥二十岁,已经是威震南阳的城防营副指挥使了,你还在吏部混一个打杂的活儿,连七品都混不上!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

    “表哥表哥!能不能别提我表哥!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让他做你的儿子!”林玉衡在花满溪跟前丢了面子,恼羞成怒,可是触及林之城和林夫人阴沉的脸色,不敢发作,只能气哼哼地往账房走了。

    林之城和林夫人一见他这样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去账房支银子了!支了银子,他也不会有什么正事,除了上烟花之地,就是跟一群狐朋狗友去喝酒!

    林之城气得满脸猪肝色,反倒是林夫人,脸色尚好,竟还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对着花满溪道:“满溪,真是不好意思,你这弟弟的确是不成器,让你看笑话了,他虽然纨绔了一些,不过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你刚才所说的,定然有些误会,这世道啊,那些商户贱籍恩的人,为了攀附权贵,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她这话竟是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李老头的女儿身上,指责她为了上位勾引林玉衡,若是花满溪刚才说状告林玉衡逼良为妾,她定然立刻就反咬一口。所幸,花满溪提前留了一手,就是要咬定他刺杀朝廷命官!

    花满溪淡淡一笑,从容不迫道:“夫人言重了,我也是商籍,并不觉得商籍就低人一等,云华郡主不也经营着一品居吗?”

    “满溪,虽说你弟弟做事不妥当,但是你毕竟是他的亲姐姐,你手里头的羽箭,交给我吧,我自会教训他。”卫国公虽然发怒,不过林玉衡可是林家的独苗苗,他哪里会让花满溪去状告林玉衡?

    “对啊,你们毕竟是姐弟,回头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一家人的事情,关上门好好说就是了,听说你买了铺子,其实朱雀街那边,我们林家也有铺子,你若是喜欢经营,我可以让管家领你去认认铺子,让你接手经营那边的铺子。”林夫人也端起笑容说道。

    这个甜枣真是好甜呢,让她去经营铺子,亏了的话,花满溪讨不着好,若是盈利了,这银子也是入了林府的账面,当她是傻子呢。

    花满溪心里冷笑,不过面上依旧淡静从容,不慌不忙地说道:“多谢夫人看得起满溪,不过我名下的铺子太多了,自顾不暇,实在没有心里替卫国公府经营铺子,这次前来,是有事与夫人商量的。”

    林夫人习惯了京都贵妇圈中的你虞我诈,周旋敷衍,花满溪一上来,就这样单刀直入,她居然觉得有些招架不住,脸色微僵,不过随即道:“是我疏忽了,快请进吧,嚒嚒,去厨房要孙师傅做最拿手的早饭端来,招待大姑娘。”

    花满溪只朝着林夫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并不多话,跟在她的身后,随她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