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太不讲理,硬要掰弯直男。

    沈鲸脑筋急转弯,面对命中注定要操他的海棠攻,也只能憋出一句:“我没问。”

    想着现在小了有八九岁的年纪,他忍着恶心,装作不安摸着筷子,腼腆笑笑,低声细语道:“想……听你说……”

    沈九郎18岁,身世简单清白,他只是百算阁按照父亲的要求,提前备下养大的候选孤儿之一,从未出过阁。

    少年的身形正处于向青年的过渡期中,白净脸庞大病初愈,没有真气,一路爬山劳累,和他第一次见面前,仪容、发髻、衣着什么都没整理,全身上下乌七八糟,摆明了就是要失礼,并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

    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想拖累他。

    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回来。

    楚狂真一手托腮,瞬间权衡不同选择的利弊,自嘲不已,他不是早就想清楚最坏的后果了么。

    向父亲提出公平决斗前,本就没指望自己一定能活着。

    想想他那堆前任,现在各个是宗师级高手,他却在第八重阴阳境卡着,怎么都到不了第九重先天境。

    或许这就是弑父的报应。

    他能在卫王钟离千秋面前装了几个月单纯少年,又怎么会看不出真正手上没有任何血腥的少年人是什么样子。

    卢克斯·玛内这位虔诚者已经从牧师进阶成光明主教,要是知道他在这里欺负小孩,还不得后悔此生一时背弃光明神,来睡他。

    裴衍,此时大概在履行讴歌者职责,和族人海民们一起,准备海神春赞。

    萨满千帐道尔吉,他们互相欺骗,早已两清,不必再惦记。

    冉衣旧,当初搭讪就是觉得他骨架美甚为适合祭品,死后倒是可以寄骨头给这位南疆祭司,吓他一跳。

    前尘往事诸般对错心中一一过,又有谁能真正说清,实打实放下。

    唯有死亡,一切皆消。

    只是可惜,来不及看漫山遍野海棠盛开。

    他放下筷子,看向眼前少年,一锤定音道:“那我们就不问了。”

    恰如相亲相到第五分钟便知道无缘,当场就撤又太不合社会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