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盘坐在地上两手拱在一起,身上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长袍,已经有些泛旧但还没有破损,双腿之前放着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中间拴着一根红绳。

    忽然间,原本就情绪激动的许山林突然嗷嚎大哭,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常言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之时,就许瞎子这种级别的高手,你哪能想象得到他居然会有泪奔的情况出现,你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可能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但可能就因为某根弦被拨动,他哭的似乎即将要崩溃了。

    后面站着的几个人都默然无语,静静的看着许瞎子在那具尸体旁潸然泪下,良久过后,他才哭声渐停,伸手抹了把眼泪,然后庄重的起身朝着尸体鞠了一躬。

    “你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为我而杀······”许瞎子轻声说道:“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从许瞎子的只言片语中,向缺听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和刘伯温同年代的高手,估计十有八九是他的挚交或者师兄弟什么的,也许刘伯温的灵魂转世和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刘伯温一代一代的转移了下来,这人不知为何却尸身留在了乾陵中秦府的后花园中。

    许山林似乎对此事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起身弯腰从那尸体前拿起了朱红色的葫芦然后又用石块再次把尸体周围堆积围拢起来恢复如初,做完之后,向缺从身上拿出三根长香递了过去,许山林神情微动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谢了”

    向缺认真的说道:“两年前,我死的时候,有几个朋友围在我的尸体旁,虽然我没看见,但我知道他们哭的不一定没你伤心,假如我身边的人离我而去,我哭的只会比你更凄惨,所以你是什么心情我很感同身受”

    “都是性情中人呢”赖本六说道。

    “走了,走吧”许瞎子提着那葫芦僵硬的转过身子,出秦府之际,留下一句叹言:“小桥流水人家,笑看院落散花,古道西风瘦马······多想,相依相伴到天涯,走了,此生不再见”

    许山林一起决然,刚才哭的很伤心,此时哭的很潇洒。

    向缺故意落后,来到王老头的身边,轻声问道:“后面那是谁?能让刘伯温差点哭的这么梨花带雨的,要是个老婆子我就不奇怪了,那可能是他的老婆,是个男人?这生死之交呗?”

    王老头愕然问道:“你问我,我哪知道?我比他年轻了多少岁,你看不出来么?”

    向缺呲牙笑道:“那你刚才跑到尉迟府干嘛去了,不也是去给许瞎子探查状况去了么?”

    “倒是这么回事,但我还是没有理由知道那人是谁吧?”

    “大爷,咱能愉快的聊个天么?”

    王老头十分干脆的晃着脑袋:“我是真不知情,来之前许瞎子和我商量,让我帮他找寻一个地方,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细节,至于找的是什么他可没对我说过,哎?你对这事这么上心干嘛?”

    向缺撇嘴说道:“你们这...你们这帮老家伙每一句实话,呸”

    秦府门前,已经是黑气滔滔,外面水流潺潺,哗啦的流水声听着是很悦耳,但给人的感觉绝对不会有多么好,那冥河腐水寻常人沾一下,基本就跟喝了一瓶硫酸差不了多少,就连向缺和祁长青也不太敢去触碰。

    许瞎子拎着那酒葫芦,忽然蹿上了墙头,赖本六眯着小三角眼说道:“许爷,这是有什么法子了?就是因为这葫芦不成?”

    立在墙头上的许山林摘下酒葫芦上的塞子,然后将口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