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向缺入古井观以来,十年间只有前两年一直是大师兄祁长青在扮演着亦师亦兄的角色,教导了他一年多,那期间老道和师叔很少过问,后来大师兄离去远走的几年,两人才偶尔指点向缺一二但也是少的可怜,基本上向缺很多时间都是在经阁里熟读经文和术法,独自一人揣摩,哪怕就是有不懂的地方也是自己苦着脸琢磨,老道则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向缺下山也没有改变,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向缺的修行,的的确确靠的就是自己。

    “知道为何你在古井观那么多年,我和你师叔从来都很少在你的修行上有过什么指点么,甚至你大师兄也只是给你起到了一个奠基引领的作用,深入习练术法他也没有过多的干涉你”老道背着手起身走到了院外。

    向缺嗯了一声,跟上他脚步,坦然说道:“不太知道,但至少明白一点,这方面肯定不是因为你们懒,而是存在着别的原因”

    老道再不作为向缺也相信他在这方面不是对自己置之不理的人,这个老家伙看起来挺不着调的,但在责任心这方面却是重的很,当初为了救向缺不被西山老坟给祸害了,老道连着奔波了十年,年年都要去向家屯给他纹刺十殿阎罗图,就这份心境远不是一般人能够坚持得了的。

    “各人有各人的道,我们要是随便参言就会导致你从自己的道上偏离出去,我和你师叔,还有你大师兄,在术法一道上的领悟各有不同,这一点相信你也看的出来,能明白么?”

    向缺低头寻思了片刻,总觉得老道点了下但自己却没琢磨明白,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开,话在嘴里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老道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然后随意的挥了出去,前方山丘下一道犀利的气息划过顿时出现一道长沟,然随后老道的手猛然扬起然后再次挥向地面,一道刚烈的气势过后树枝下一个深坑忽然涌现。

    向缺皱了皱眉说道:“两种风格,两种方式,效果基本相同”

    老道扔掉手里的枯枝,指着那一道长沟说道:“你大师兄注重随性使然,术法一道比较随意,不拘泥小节,这是他的道”

    老道又指着前面那处深坑说道:“而你师叔出手则是气势一往无前,大开大合,术法注重霸道,刚硬,他们两个出手的效果可能差不多,各有各的道,效果却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各人领悟的道是不同的”

    向缺恍然,老道所说确实如此,大师兄和师叔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性子,出手之时也是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一个随性一个刚硬,你不能说谁是孰强孰弱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老道淡淡的说道:“我们各自领悟的道都有所不同,如果一旦教导你的时候把自己所领悟的道法参了进去就会把你给带偏了,那你就只会邯郸学步,而不能另辟出适合自己的道,明白了吧?”

    向缺点头说道:“懂了一点······但是,我自己得怎么找出适合自己的道呢?”

    “摸索吧,这个东西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只能是...们只能是你的领路人,至于领进来后怎么走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经阁里最上面一层的典籍我一直没让你去看,这一回回来你可以把上一层都通读一遍,那是古井观前人在入通阴之后自己摸索大道的心得手记,其中也有我和你师叔还有大师兄留下的,这些东西你只能参悟不能深入,不然你终究会走上别人的路,而把属于自己的那一条路给放弃了”

    向缺挺可怜的看着老道问道:“凡事还得靠自己是吧,我寻思,回来了跟你呆一段时间,你能手把手的教教我呢”

    “我能教你的·······还有这一点”老道忽然转身,伸出苍老褶皱的右手,一根手指点中向缺眉心。

    瞬间,他的脑袋里涌入无数信息,驳杂的令他有些头痛欲裂。

    “这是我们古井观通阴之后的术法,至于你那一道就自己琢磨吧”老道留下一句话,人就飘然进入观中大殿,只剩向缺独自一人呆立在外面。

    良久之后,向缺晃了晃脑袋,一时间脑中乱糟糟的让他有点泛迷糊,老道以一缕神念将古井观通阴之后的种种道术送进了他的脑中,对于向缺来讲就是囫囵吞枣的吞了进去,领悟还得慢慢来才能给消化了。

    滴水可以穿石,冰冻非一日之寒,东西学到手了,学会那还是得需要一段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