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缺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又干了一件挺亏本的事,化身成为了一个心理辅导师。

    自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司徒孜清在一个独处的封闭的世界中,窗帘拉着屋里漆黑一片,只有一丝光亮透在地上,地上的司徒孜清看起来远没有平时那样在外表现的那么强势,冷淡和不食人间烟火。

    司徒孜清就像是一只迷茫柔弱的羔羊,蜷缩在地毯上,脑袋侧枕着左手,右手握着一个酒瓶,在她的手边还散落着第二个,第三个酒瓶。

    酒怎么都喝不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极度兴奋的时候,一种则是极度悲伤的时候,显然,现在的司徒孜清是属于后面那一种。

    人的精神在遭受巨大的冲击时,酒精的麻痹并不一定管用,因为酒精完全被人的情绪跟消磨掉了,怎么喝都不会多,越喝越想多,越喝越不多。

    向缺的进来,没有引起她一点的注意,司徒孜清仍旧侧躺在地毯上,手里拿着瓶酒,然后毫不知觉的麻木的把瓶口凑到了嘴里。

    向缺盘着腿,坐到地毯上和她面面相对。

    司徒孜清没看他一眼,他也没有开口说话。

    向缺瞄了眼旁边,那里还放着一整箱的红酒,他随手从里面拽出一瓶后打开自己咕嘟咕嘟的灌了两大口,然后又拿过一个空酒瓶放在脚边,掏出烟点了一根。

    向缺往瓶口里弹了弹烟灰,忽然轻声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种话其实说来就和放屁差不多,对不?没错,我也是这么感觉的,因为和你说过这句话的人肯定没死过爹,所以他们没资格体会你的感受,也没办法领会你的内心,这话说的挺容易,但你听着也肯定没有感觉,不过呢······”

    向缺拿起酒瓶跟司徒孜清手里的酒碰了下后说道:“那你说人都死了,你这么作到底是给谁看呢?其实挺后悔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的陪陪司徒先生,也后悔他死的时候自己没能呆在身边吧?你肠子都悔青了也没用啊现在,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来弥补一下这个遗憾怎么样?肯定能弥补的了,我从来不骗女人的”

    其实,这个世界有个准则,当一个男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和一个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这哥们肯定是要开始欺骗女人了,妥妥的。

    躺着的司徒孜清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波动,一抹余光瞄了过去。

    向缺呲着牙说道:“我呢是个道士,知道中国的道士是个什么概念么?捉鬼辟邪什么的那都是小道,牛逼一点的道士是能沟通阴阳两届的,要不我让你和你爹见一面?”

    司徒孜清的眼神因为这句话波动有点明显了,呼吸稍微变的有些急促起来,坐在对面的向缺很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那种渴望。

    这个女人,太能把情感压在心里了!

    向缺抿了口酒,淡淡的说道:“见司徒盛云先生得有个前提,他死了去了阴曹地府,那你要想见他自然也得去阴间...去阴间才行······要不你死了吧,你一死我能保证立马就和他见面”

    “唰”司徒孜清的目光狠狠的盯在了向缺的身上,透露这一股有点被硬生生压制起来的愤怒。

    向缺又点了根烟,徐徐的抽着,然后低下脑袋凑到她面前说道:“死还是不死?见还是不见?你想见他我送你过去,你要是不想死那又何必这么作呢”

    “那你死过爹么”司徒孜清忽然开口了。

    向缺抽着烟,看着窗外说道:“我爹妈都活着,但我比你更痛苦的一点就是你爹活着的时候你还能跟他没事见见面吃个饭聊个天什么的,但我爹妈活着的时候却没办法和他们相处,我十岁起就被送到了山上,半年前才下山一直游离在外,我师父告诉我这辈子自我十岁以后就不能和父母相处,你说我是不是比你还苦逼?我只有等他们死了的那天接到电话以后才能赶回家里奔丧······这几十年,你说我有爹妈和没有爹妈有区别么?你至少还曾经有机会活在父母的羽翼下,我却只能活在对他们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