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师笑了笑,说道:“招娣,你?现在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说话爱低着头,还?有些腼腆的人,可现在,就是对这些经济问题,都能侃侃而谈了。”

    被老人用?表扬的语气赞赏了,宋招娣却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懂得这些,刚开始有外?商找上门来的时候,我确实?是心动了,不过他们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我反而有了警惕心。这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说白了为的就是利益,可他们列出?来的条件,却好?像专门拿着钱来帮扶我这个厂子似的。我就让人调查了一番,才?发现把商标卖给外?资的,最多就是创始人拿了一大笔钱,可是原来发展良好?的企业,有很多都在走下坡路了。”

    “我就不打算接受外?商的投资了,我的厂子盈利状况现在很好?,即使不接受外?商的投资也?没什么,最多就是比他们给我画的饼小一些,可是我却能实?实?在在的把厂子握在手里。”

    这些话她除了跟几个最亲近的员工说,就没其他人可说了,今天盛老师这随口一问,倒是让宋招娣起了倾诉的愿望。

    “盛老师,我说的是不是太多了,让您听我说了这么多的话。”

    盛老师摆摆手:“这怎么会是废话呢,倒是你?愿意跟我这个老婆子说胡啊,我才?觉得高兴呢。”

    宋招娣又在老人这边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回去了。

    老人现在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明湛上了高中以后,宋招娣就从租住的房子里搬出?来,另外?买了一套大平层,住了进去。

    本来她是想买别?墅的,可想到以后儿子不在家?,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别?墅太大了,就买了一套平层住。

    儿子去了京市上学,家?里就剩下了宋招娣和保姆两个人,宋招娣每天忙得很,从厂里回来的时候一般天都晚了,倒是没觉得一个人会寂寞。

    有时候,宋招娣也?会回首自己的这半辈子,在宋家?的日子没什么可说的,就是照顾弟弟做活吃饭睡觉,从有记忆到出?嫁的那?些年里,她过得都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没什么波澜。

    在朱家?的那?些日子,一开始宋招娣是怀着女人初为人妇的喜悦的,朱家?人对她说不上好?来,但是也?说不上差,丈夫的冷漠并?没有让她太过伤心,反而让她下定决心,好?好?经营这个家?,好?让丈夫对她改观。

    等到儿子出?生,宋招娣的重?心就转移到儿子身上了,她把一腔母爱都给了儿子,同时更加卖力干活,好?让这个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要是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一切,或许现在自己还?过着平凡的日子吧,丈夫有点看不上自己,但是却也?这样?过了一辈子,等到老了,谁也?折腾不起来了,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朱乔松在外?面有了人,还?要离婚,宋招娣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干脆利索地跟朱乔松离了婚,毫不拖泥带水,更是在离婚的时候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要是她坚决不肯离婚,最后的结果也?就是什么都拿不到,婚还?是得离,因为那?个时候,朱乔松是非离婚不可了。

    拖得时间越长,对朱乔松或许越不利,可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她做的第二个正确决定,就是没有留在朱家?,也?没留在娘家?,而是自己一个人跑到了省城,用?自己的手闯出?了一片天。

    要是留在乡下,她现在怕就是个守着一个破院子过日子的中年农妇吧。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宋招娣想起了过去的事,或许是因为家?里太安静了,所以她才?有点“多愁善感?”了吧。

    宋招娣站起身,去酒柜取了一瓶酒,倒了一小杯,又到厨房拿了点咸菜,就着咸菜抿了几口。